第59章 初雪（一）[第1頁/共3頁]

宇文歌藉著門外微小的月光，走到沈碧君的床榻前，隻見空蕩蕩的床榻上，隻要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

這丫頭除夕之夜竟睡得這麼早？

畫儀將帽子為皇後遮上，扶起皇後的手，冒著點點飄雪，走向了寢殿。

沈碧君放下筆，站起來向宇文歌福了福。

一抹熟諳的倩影如同每一個平常的夜晚，端坐在禦書房的矮幾前，手裡握著筆，專注著埋頭謄寫著甚麼。

皇後略略瞻仰夜空，心中暢意。驀地，隻覺一絲冰蕭瑟入鼻尖。如墨的夜空中竟飄下了點點白瑩瑩的雪花。她方纔認識到這乃是本年入冬來的第一場雪。

沈碧君的房裡冰冷暗中，冇有一絲一毫的人氣。

“你說......甚麼？”皇後愣在原地，問道。

“此事你去辦吧。”皇後眼下早已有力理睬此時，隻想趁沐浴的工夫再多歇息半晌。

沈碧君俄然一抹紅暈飛到臉頰上，低著頭說道，“臣女心想，萬一皇上徹夜要回禦書房，如果連個服侍的人也冇有，未免過分冷僻――”

“倒是你，如何除夕夜還在這裡抄經？”宇文歌隻好生硬地轉移話題。

皇後孃娘脫下大氅，身著一件輕浮的中衣，麵龐在胭脂的裝潢下顯得嬌俏非常，如同懷著悸動的表情去見心上人的少女。

宇文歌天然不會說本身是因為冇找到她，無處可去纔來了禦書房。

他不再去想任何冠冕堂皇的來由，他隻想現在立即帶著她去阿誰處所。阿誰每年初雪他都會去的處所。

皇後沐浴結束，畫儀為她換上了一件輕浮的中衣，又梳了一個簡樸的髮髻。皇後對著鏡子左顧右看，隻覺著神采實在過分慘白，又命畫儀簡樸的描了眉，塗了些胭脂，顯得有了些氣色，方纔對勁。

宇文歌低頭沮喪地如同丟了本身敬愛玩具的孩子，無精打采地踏著雪，說道，“罷了，這時候皇後恐怕已經睡下了，朕就不便去打攪了。”

偌大的坤寧宮內，靜得彷彿隻聽得見火燭跳動的聲響。

畫儀翻開偏殿內的一個紫檀雕花衣櫃，挑了一件最後的白狐翠綠錦緞大氅出來，將狐毛抖開正欲為皇後披上，皇後思忖半晌，又命畫儀找出那件桃粉色錦緞暗紋大氅。

司徒皇後悄悄搖了點頭，臉上俄然閃現笑意，刹時遣散了怠倦的神采。

那奴婢已不肯反覆，卻也不敢違逆皇後，隻好硬著頭皮說道，“皇上說想起另有政事要措置，就先回禦書房了......請......請皇後孃娘早些安息。”

宇文歌減輕了力量又敲了幾下，還是毫無反應。他極其不甘心腸排闥而入，內心來不及去想該如何開口，深經半夜地闖到她房裡，腳步就已經邁了出來。

他高興的表情已經蕩然無存，心中彷彿缺失了甚麼，隻要屋外冰冷的北風不竭地在心中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