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夢迴[第1頁/共3頁]

是風，吹散了烏雲，雨後的氛圍格外清爽，恩啊的表情也是格外埠好：“恩啊！恩啊！”恩啊吃一口帶著露水的青草，仰天歡愉大呼。

說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臉。

一盞，一盞，一盞地，熄了。

這一起行來，方羽士一向都很愁悶，一向皺著眉頭。

風嗚嗚地吹著，吹在四野間，吹在路上，吹起了沙塵，吹進了眼。

見笑，見笑。

最多變的不是氣候，而是人的表情。

入夜了，說黑就黑了。

四月的天，也是說變就變。昨夜銀雨菲菲，今早豔陽高照，

入夜了，倦鳥歸林，麻雀也飛走了。

驢子是輕易滿足的，有吃有喝有的睡，就好。

回！來！了！

入夜了。

無聲無息而入，的的的的蹄聲輕響，是誰踏碎瞭如水的月光，又留下了落寞。

情感這類東西，也是一樣奇特的事物，偶然候明顯不知為何而煩，但就是煩！因而為煩而煩，煩了更煩，更煩更煩，直到煩得要死也不曉得究竟是為了甚麼，因而乎煩得要死！方羽士煩得要死，方羽士大吼一聲：“恩啊！”

直無聲，又似是在，哭著。

黃麻雀隻看明白了一點，就是：他恰是要去江州。

這一頭驢，方羽士現下也是越看越煩，越來越討厭它：“死驢！快走！”

想著不去想，忘也忘不掉。

怔怔地，不知立了多久。

或許，統統都已變了。

不但無人，破廟以內空空蕩蕩雜草叢生，其間儘是破磚爛瓦。當是好久無人居住，廟牆左上塌了好大一角，清清冷冷的月光投在班駁灰黑的壁上，一張一張儘是大大小小的蛛網。亂草雜石之間悉悉索索，不知是蛇，還是老鼠。仍然有蟲聲，在四下一聲一聲歡暢地叫著，但此時聽來倒是，格外苦楚！

伴隨他的，隻要一頭老驢。

拯世人於水火，匡天下之公理！說到可悲，最可悲的是老雜毛兒。這並非是一己之力能為，即便一個教派。方殷是一個淺顯的人，就如同恩啊一樣淺顯，恩啊的誌向就是方殷的誌向。但是方殷表情不好。有很多事情方羽士都想不明白，方羽士也不想去想，方羽士懨懨坐在驢背上，也不曉得本身在想些甚麼。

天與地之間，一座古城沉默聳峙，庇護百姓，千載無言。

漸次前行，一起停停逛逛，直至落日西下天氣昏黃。

月明，星稀。

小方劑，返來了。方老邁，返來了。方殷，我――

幾隻燕子在郊野間飛來飛去，路上行人有說有笑精力大好。

方殷怔怔站在破廟門口，暗影中，與身邊的黑驢普通寂靜。

淡淡的血腥氣一向在鼻端繚繞，風吹不散，雨水洗刷不掉。那刺目標黑紅，那烏黑的骨茬子，那撲到在血泊中無聲無息的軀體，方殷已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