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當家[第1頁/共4頁]

“是了，方大俠是不屑脫手，呃，那如許――”見他不上套兒，薛萬裡佯裝深思半晌：“明兒方大俠儘管在前麵當豪傑逞威風，小人跟在背麵當打手打惡人，如何？”方大俠嚥了口牛肉，長歎一聲道：“老薛，你真是腦筋閒出病來了！這又不是唱戲，搞這多花腔做甚？”薛萬內裡色一苦，不幸巴巴道：“小方劑啊，你不曉得，我此人打鬥自是不懼，隻是笨口拙舌的，實在不肯和人羅嗦！”小方劑嘻笑道：“少來這套，在衙門公堂上你但是吆五喝六的，神情得緊呢！現在準是想拿老子當槍使了，不成！”

咚！咚！兩聲悶響，重重拍落灰塵！少年皺眉喝道：“二當家，怎地如此魯莽！”大漢撓了撓頭，嘿嘿笑道：“寨主息怒，哎，俺這急脾氣，老是改不了！”說話一群青衣家仆慌鎮靜張奔將過來，見狀不由又驚又怒！這大門多麼健壯，門麵沉重堅厚且不說，單這鐵鑄門閂，粗若人臂，便是世人持圓木撞擊，也要大費工夫才氣破開！現下一擊而散，怎不教人瞠目結舌？

隻剩下拇指大一塊兒銀子，酒樓是去不得了，小方劑在街邊買了饅頭鹵菜，籌辦帶回堆棧姑息一頓。不想薛萬裡大俠又不樂意，大吵著要吃肉喝酒，見冇人理睬他，便和小方劑軟磨硬泡，賴在原地不走。終究二人又買了牛肉燒雞，沽了兩角酒，將銀錢花了個一乾二淨毛也冇有，這才罷休。

窗外幾道北風呼呼颳起，桌上一點燭光微微搖擺，暗淡中一大一小兩條人影竊保私語，吵嘴不時泛出一絲凶險笑意。等閒呈現此類景象，大家都知必無功德。曉得內幕的更知這二人一個是滿手血腥的大匪，一個是擄掠傷人的小賊，俱是在衙門掛了名號的，如此深夜策劃卻不知明曰，誰家又要遭殃了！

烏黑大門上掛了兩個黃銅門環，少年上前一步伸手抓去，欲要叩環叫門。不想那銅環掛的挺高，少年用力一蹦，一手倒是抓住了銅環，兩足卻已離了空中，身子給吊在環上――這又如何發力叩擊？少年目睹冇法，鬆開手走了返來，怒道：“二當家，上！”大漢大步走到門前，立定身子――

“這範大財主是開糧行的，欺行霸市不說，更藉著近年天災不竭收成不好，一味囤積糧食，哄抬糧價！民以食為天，糧價一漲，甚麼東西都貴，害得費事百姓吃不飽，也穿不暖！”小方劑重重一點頭，叫道：“此人，不是好人！老薛，明天你狠狠整治他！”薛萬裡淺笑道：“有方大俠在此，小的這點微末伎倆就不拿出來丟人現眼啦！明曰還請方大俠脫手，行俠仗義大展神威！”

城西儘是商店酒坊堆棧茶舍，整曰裡人流湧動喧鬨不凡；城南城北住著布衣百姓，雖陋室粗衣，也自苦中有樂，路遇熟人大聲號召，大嫂小姑家長裡短，孩童玩鬨嬉笑不竭，煞是熱烈。獨占城東，路寬巷深，高牆大院，卻等閒見不著小我影兒，整曰裡暮氣沉沉。城東偌大地界，隻要寥寥十餘戶人家，住在這裡的自是非富即貴，身份顯赫的人物。平常戶戶大門緊閉不相來往，老百姓自是不來這裡，閒人看上兩眼便罷，誰又曉得內裡老爺夫人，公子蜜斯是咋個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