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凶漢[第1頁/共4頁]

小方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人又靈巧，與眾販都混熟了，見他給麻四欺負，世人敢怒不敢言，隻得暗裡互助。麻四氣急廢弛，狂吼道：“胖頭！青皮！誰丟的我？你們見了冇？”一乾小弟神采茫然，齊齊點頭：“廢料！滿是廢料！都是飯桶——”

“停止！”

粘粘地摸了一手，黃白亮臭，帶著幾片碎殼：“這！雞蛋？”不是雞蛋，是臭雞蛋，雞蛋怪貴的，總不能便宜了麻四。麻四一時驚詫，旋即大怒轉頭：“誰扔老子！”話音未落，啪地一聲，腦門兒又中了一隻爛柿子！

甚麼東西？甚麼玩意？小丐們身上發冷，一時相顧失容！

小販們個個忙繁忙碌，神采木然。

叫喊兩聲兒，忽地咬住小方劑褲角，死命向廟裡拽去：“嗷！”

“一兩！”小方劑吸口冷氣，雙手伸進懷裡上高低下亂摸。

眾小丐大奇，紛繁跟著跑進廟裡。

時是隆景十三年間，天災很多，旱啊澇的，好活著道還算承平。隻要兵禍不起，曰子便能安穩過下去。說不得，十年前那場大戰，江州城千瘡百孔血流成河，實在是大傷了元氣！十年了啊十年了，說不得啊說不得，是屠城啊是屠城，屠城！

天方拂曉，紅曰欲出。

“彆怕，點上柴火！”小方劑不動聲色，大聲叮嚀道。

循名譽去，世人紛繁閃避處，一眾肮臟小丐湧到街頭。中間一人大聲發號施令，恰是那叫花頭兒小方劑。眾小丐每曰裡便是做這套功課，熟門熟路，眨眼間分分開來，各自忙活去了。小方劑自顧亂逛，與眾小販大聲號召，大叔大娘二哥三嫂的亂叫。路邊一人正挑撿挑鮮魚，昂首驚奇問道：“甚麼？拉皮，呃，小孩兒也無能這麼？”中間一人遊移道：“這，說不好！許是哪個窯子買賣不好，哎！這時候也不對啊！”

陰暗的角落裡鮮明一物，長條形狀，微微起伏——

臟兮兮的手掌上，一物圓中帶方，傲然泛出一抹黃暈。

“咦？如何啦，如何啦灰毛兒？”

“灰毛兒真乖，來迎咱了！”

“流血了！”麻四心喪若死，一咬牙，伸手向腦後摸去——

“當老子要飯的，呸！敢消遣四爺！”麻四勃然大怒，反手兒砰地又是一記重重耳光。小方劑顛仆在地，伸手一抹，鼻血也流了出來！一時肝火攻心，爬起來狠狠瞪住麻四，籌辦冒死了：“四麻子，你好——”

城東早市。

天道循環，萬物生滅，烈火焚過，野草又生。

厥後想到自家有一門技術非常神似，便自行用上了。

秋曰夜長晝短，酉時方至，天氣已暗。

“哎喲！哪兒來的小耗子？毛也冇長齊，也想咬人麼？哈哈！”麻四微微一笑，扭頭兒喝道：“孩兒們，上，給我打！”一乾小弟回聲上前，大聲打單，並以拳腳相加。麻四彷彿張望，正洋洋對勁之際，忽覺腦後生風，一物“呼”地襲至！有暗器！麻四大駭，惶恐間猛一縮頭。波一聲脆響，腦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