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流淚的人[第2頁/共4頁]

卻見屋頂不知何時趴了一隻，灰色大壁虎！

那人拍案而起，提棍大笑而去：“好教你家曉得，某恰是燕趙，燕悲歌！”

燕悲歌向來不碰女人，燕悲歌也向來不殺女人。

山坡上，店門口。

半晌，老驢頭兒嘲笑道：“管他甚麼南山禪宗，哼！如果依我，便將他再迷翻了剁為肉泥，歸正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小親親啐道：“人家這都走了，你倒本事大了，我呸！誰個方纔嚇得幾乎尿了褲子！”老驢頭兒奉迎笑笑，又哼道：“我瞧那金剛不壞功也是不過如此，哼，破之甚易，甚易！”

“不要嘛——”

一聲響過，二人齊齊跪倒在地！

一時靜了。

那人歎道：“[***]酒迷不了魂，人肉包不加人肉，端莊買賣不端莊做，大好肥羊卻又放走，這——”說著側過身，直直望向兩人：“敢問二位一句，你家這黑店是如何開的？”目光如炬，威勢咄咄，二人畏畏縮縮，竟不敢與他眼神相對，隻一人看到微禿的鬢下寬廣的額頭，隻一人看到鼻上橫亙的長長刀疤——

那人背身而坐，聞聲嘎嘎笑道：“甚好！甚好！哈哈！”

“好教小師父曉得，那是屜布！”小親親甜甜笑道。

那人哈哈一笑，抓過酒罈子猛灌兩口：“嗬！好人！”

“可惜可惜，皮也好皮。”

這是血腥之氣，無禪不曉得的。

二人又是齊齊大呼一聲，再看雙雙臉上變了色彩！

這景象換誰表情也是大不好了，老驢頭兒大呼一聲提了褲子就躥了上去：“你這廝！冇瞧見哎喲喂——”小親親一腳揣開，惡聲惡氣道：“去和麪！蒸包子！加猛料！”老驢頭兒無法看過一眼，爬將起來悻悻而去。小親親搔首弄姿，又回眸甜笑：“客倌，外頭包子涼了，且喝上杯酒，奴家給你上百年好酒！”

皮兒薄！餡兒大！

“不錯！屜布！蒸饅頭蒸包子用的！”老驢頭兒重重點頭。

這是為甚麼呢？

二人喊著叫著揮動手，一個笑得親又親，一個點頭再點頭，臉上都是戀戀不捨的挽留。無禪再轉頭，躬身又見禮：“多謝二位施主，多謝多謝，好人好人阿彌陀佛——”世上好人太多太多，千恩萬謝亦不為過，是的，無禪吃了他們的飯，無禪喝了他們的水，他們風雅又客氣，他們殷勤又殷勤，而無禪無覺得報，無禪是戴德戴德。無禪走了，無禪還是走了，無禪並不想在這個處所多留半晌，這是一個奇特的處所，無禪卻也不知那裡奇特，無禪隻曉得呆在這裡渾身不安閒，內心老是有些，怪怪的。

傳言是對的。

好教無禪曉得，那不是屜布，那是人皮！

那人四肢頎長，那人細眉淡眼，那人嘻嘻笑著暴露一口細白牙齒：“好教你家曉得，我叫阿烏，飛鏢阿烏。”怪人！怪名！未料另有幫手，終是在災害逃！小親親猛一激靈當即飛身而退，胖大身形竟也矯捷敏捷！隻聽上火線嗖一聲響過，餘光落處恰是雪亮一支鋼鏢！小親親半空一扭身形側過，那鏢嗖將貼著脖子直直射了疇昔：“好險！好險！還好有個工夫根柢，這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