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福兮禍兮[第1頁/共5頁]

“哎！禍事，禍事啊！”

“小少爺！小少爺！”說來話長，也隻是眨眼工夫兒，一人猛地回過神兒來，爬起來慌裡鎮靜衝疇昔抱起小少爺便跑，另一個哭喪著臉，跟他前麵一起跑開了：“禍事來了！禍事來了！”小方劑呆呆立在街上，腦中一片空缺，完整失了主張。四周商販們惶恐失措，心眼兒活的從速手忙腳亂清算攤子，各自回家避禍了――

賈小少爺！

“哪個敢罵我？反了！”賈少爺勃然大怒，昂首看去！隻見賣糖葫蘆的老頭兒身邊兒，立著一個小女人，十一二年紀，梳兩條羊角辮，清秀肥胖，麵龐凍兒得通紅。美女啊！大美女！賈少爺如中雷噬，當下驚得呆住！那老頭兒倒是神采大變，忙去捂那小女人嘴巴：“小紅，彆亂講！”

“小方劑，還不快逃！等著假大蟲來拿你麼？快跑！”

賈少爺罵得口也乾了，一抬眼，中間攤上一串一串圓圓的東西，紅十足，亮晶晶――

賈少爺呼呼喘了幾口氣，直起腰趕緊去追：“大膽！包天！不準跑！”

一個小女人能跑多快？冇多遠就追到背後，一仆正待伸手去抓，不想地上忽冒出一腿，砰地摔了個餓狗搶屎：“啊！哎喲喂！”另一個未及驚呼，臀上便就捱了一腳，身子往前踉蹌兩步，也跌了個滿地找牙！

冰糖葫蘆！

小惡少運氣不好，這下正磕在左眉上，眉骨表皮最是薄脆，自是不免分裂血湧。世人見狀齊聲驚叫，一時場麵大亂。賈少爺頭昏腦漲，臉上濕漉漉的很不舒暢，哭著叫著伸手一抹，但見紅十足一片：“啊！流血了！”賈少爺長這般大那裡顛末這場麵，隻道自已要死了，一時又疼又怕，連哭都忘了：“死了死了，我要死了！”

小方劑伸臂攔住：“大少爺，怡紅樓不去了麼？”

小紅大聲哭叫，白叟也是老淚縱橫，隻從那連連叩首：“小爺，小少爺，你行行好――”

絕世惡少！

忽聽，身後有人大聲叫道：“喂，小孩兒，給你糖吃！”

世人麵色不忍，卻又不敢出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說到賈小少爺，還得說江州知州，賈大重！此人申明赫赫，為禍一方，人送外號“假大蟲”。為人是既貪又狠，隻要趕上官司，訛了犯人刻苦主，兩方都得掉層皮。賈知州上任三年，兩袖清風，將銀子都搬場裡去了，小妾就討了七房。滿屋子金銀數也數不完，八個老婆如花似玉，賈知州做夢也經常笑醒了的。然月無常圓，事難萬全，蜜斯生一大堆，隻得了這一個公子！偌大師業啊！賈大重遺憾之餘，更是將全數愛心傾瀉在這小瘦子身上，捧在手裡怕摔碎，含在口中怕化掉，百依百順，終究給他寵慣出一名冇法無天的――

方老邁向來當這些小販兒自家人普通，怎由得外人欺負？咬著牙看了半晌，待看到小紅就要被帶走，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但他也知自個兒惹他不起，那小惡霸又有家仆跟著，這狀況隻能連哄帶騙，對付一時是一時了。賈少爺聽他說得好，歡樂道：“那是，那是，我曆害罷？你挺有目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