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驛動的心[第2頁/共3頁]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

百姓的墳場不在這裡，是在城西。

擦乾眼角的淚，深深吸一口氣，走好腳下的路，將那胸膛挺起。

“老爺！老爺！”可見人丁暢旺，一方歡樂陸地，無數個小祖宗圍在羅伯身邊，摟抱在懷裡，坐在雙膝上，騎在羅伯脖子上羅伯也情願，羅伯當牛做馬也是心甘甘心：“你說！你說！”但見自家老爺，並不放在心上，隻是點頭笑笑，一臉無法模樣：“羅伯！”是了，上行下效，老方小方，你自這裡瞎籌措，人家一定看得上：“好了好了，不要說了！”

方殷此來隻要一件事情要做，就是給她，給孃親磕上一個頭。

學問就是這一麵碑底子就是不能立的，先人故去先人立碑，自古如此。

方殷吃一驚，猛轉頭，卻見不遠處羅伯已然倒地哭叫，並小孩兒一樣打滾兒撒潑：“不成！不成！就是不起來，老奴不活了！”

起碑，就要起靈，要曉得石碑之下尚葬有一具小小的屍骨，那是彆的一個方殷——

運氣的齒輪轉動，極新的篇章開端。

“快給羅伯說說，瞞得老奴好苦！”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方殷就是大不孝！

直如當年。

“老天爺！”便就哭個靈，也哭不心淨，子不孝父之過也，恰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祖宗！”

“這個是你爺爺，阿誰是你太爺，這個是你大伯，阿誰是你二伯——”方解冇有說話，說話的是羅伯，方殷在聽：“那是大奶奶，那是**奶，那是三嬸孃，那是——”方殷冇有去看，也是聽不出來，眼中隻要正火線那一道碑：亡妻小婉之靈位。。

方殷冇有定見。

羅伯很有定見。

那與方殷無關，皇陵布衣百姓自不成入，就是達官權貴也入不得，與方殷有關的是兩座輔陵。一在城東北，一在城東南，葬的是隆景朝曆代文武百官，生前服侍，身後伴隨，這是一種恩賜，這是一種名譽。墓也氣度不凡，碑也千千萬萬，不管是不是龍脈靈穴不管有冇有仙氣可沾，這一席地就是光宗耀祖這一席地就是身份的意味，死活都是。

皇陵是在都城東郊，碣山度量，洛水環抱，恰是一處天造地設的地陵吉壤。火線主陵角樓重重，朱門道道玉台林立，座座殿宇雄渾巍峨，鬆柏青青山川寂寂。那邊就是隆景朝曆代帝王所葬之處，皇上皇後龍子龍孫，活祭死人，活人死祭，金縷玉衣共同陪葬。縱有廣廈千萬間，到頭隻睡一席地，這話說得好，好生冇事理，這話一個天子和一個乞丐一樣能夠說得出口，倒是欺人還是自欺——

這又是一條路，一條分歧平常的路，方殷是會走下去。

“老奴還不老，身子倍兒結實，這才七十多，另有幾十年好活！你看！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