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半日緣[第3頁/共4頁]

“等下！”方老邁倉猝起家，一把拉住這牛犢子般的小和尚，伸手從他腦袋上捏下一片碎樹皮：“不消去撞樹了，你先讓我細心瞅瞅，瞅瞅！”說著瞪大眼睛連連打量，上看下看右看右看，時不時摸上兩下，方老邁這是籌辦要驗貨了，好好查驗一下這個古怪小和尚的成色，研討研討他這副身板兒究竟是用甚麼做成的！抬起拳頭安然無恙，按下腦袋無缺無損，摸摸胳膊捏捏腿兒，軟中帶硬挺彈手。恰是個有血有肉大活人，恰是個如假包換小和尚！

“這裡，這裡，這裡，另有這裡這裡，這裡另有……”

早晨，樹下，老邁，和尚，刀砍！嘛事兒冇有！

少時二人席地對坐，一時也是各自心驚，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非常佩服之意。對於方羽士來講，眼睜睜目睹人皮比牛皮還要硬的怪事，內心自是震驚不已！兆然方纔那是無可按捺，借詩抒懷了。加上白曰裡看到小和尚的各種非常表示，一時怎不心潮彭湃連連猛瞧，又怎能不對他青睞有加激賞不已越看越是愛好！

一輪明月懸上中天，房前屋後清輝各處。

這一場緣。;

刀砍不留痕！

夜風習習吹送，草木瑟瑟有聲，四人對對成雙，身心一樣舒暢。

“啊？這，這另有冇折過的地兒麼！”

方羽士聞言大喜，衝動叫道：“威風！神情！兄弟，你這手兒可得教教我！”

這一天，宿道長相逢了老友，方老邁多了個小弟，兩小我都很歡暢。

一處和聲細語淺笑對話，一處談笑晏晏歡樂不儘，是誰送走春季的暖和？又是誰迎來夏曰的熱烈！不管總角之交，還是管鮑之誼，普通相視而笑，一樣莫逆於心。我們都是好朋友，真真正恰好朋友，哪怕初度相逢，哪怕多年未見。我們都是好朋友，真真正恰好朋友，就算相知未相逢，就算畢生不得見！說罷，笑罷，不為吃來不為喝，不為名來不為利，隻為了你我之間最最奇妙的――

夜已深沉，這一天就將近疇昔了。

語聲猶在，房前屋後說不完的話。

打死也不練了！

“看不出來！給我瞧瞧，哪個骨頭折了？”

嘛事兒？有秀士不是在詩裡頭說了麼？時候地點人物事件交代得清清楚楚――

旋即二人對坐，閉上眼睛又練：“收陰引氣，運轉一大周天……”

方羽士繫好褲帶，神采猶疑：“我說，你這手兒工夫，練了多久？”無禪想了想，點頭道：“十年。”方羽士咽口唾沫，不說話了。無禪撓了撓頭：“老邁，不練了麼？”方老邁歎了口氣，神采龐大。無禪怔了怔，跟著歎了口氣：“是了，無禪人笨，隻練到第三層刀砍不留痕，我師父說……”

大師都在看小和尚，大家拿他當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