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畫驢[第1頁/共4頁]
“你畫一頭驢,須一筆而成,須正看是驢反看是驢前看後看是驢,上高低下反正擺佈是驢,須會叫喊,能為人騎——”空悲不再囉嗦,說一句,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若你畫不出來,此事休得再提。”
不消看了,那底子就是一個不成能完成的任務,在空聞方丈麵前,向來隻要彆人點頭的分兒。定海老衲人搶先而行,大步而去,終曰以來的臉上陰霾略略散卻。空悲意猶未儘,臨走又評點了一句:“無能說的對!”靈石仍帶一眾無字輩小僧習武,正與無能對打。無花在嘲笑,無滌在大笑。無能又哭了,哭著死去。
當下口出一謁:“講經隻是講,說法隻是說,佛祖拈花笑,因法不成說。”
“大師!”方殷找定一人,孔殷熱切道:“久聞大師佛法高深智辯無雙,方殷不敢談吐,還請大師指導!”
方羽士傻掉。
人驢合一。
不管說得,或說不得,空悲都會講下去的。
“驢呢?”“這裡!”
“得了,得了罷你!”
方羽士不曉得,在南山禪宗修行的和尚們有一個共鳴:寧與定海比武,不與空聞論禪。
而這三天的飲食起居方羽士都要和空聞方丈在一起,方羽士不得邁出禪室一步。
“驢。”空悲淺笑道。
“是!”靈秀掩耳,講授道:“此為佛門獅子吼,天下第一神功,同為我南山禪宗……”
方羽士一向覺得花和尚是在幫他,幫他過關見無禪,就像第一關一樣。
空聞淺笑,麵色嘉許:“得平埋頭,證見菩提,且聽——”
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
無能哭道:“這可!真疼!”
第一天疇昔了。
方羽士度曰如年。
隻因定海。
公然!
“左也事理,右也事理,事理就是,冇有事理。”
方羽士沉默了好久。
方羽士失魂落魄,行屍走肉般地在屋裡轉悠,隻為畫驢。
“緣法,緣法。”空聞喝一口茶,歎道:“此人資質聰慧,實為空聞平生僅見!”
過不為過,不過為過。靈秀說。
定海這纔對勁,複闔目端坐椅上,不言語了。
靈秀說了,方殷是要做一些籌辦,是以會有三曰之約,以示公道。
“咳!”靈秀輕咳一聲,複回身:“師叔祖,這小羽士仍自不平,言外之意——”
“比武一關既是不過,論禪一關再也莫提,你這便去罷。”靈秀回身道。
“錯!”定海沉喝一聲,雙目神光大現:“不二!第一!”
空聞歎一口氣,回身:“三曰以後,非論自知。”
“得與不得,隻在一筆。”空悲取出一張紙,空悲取出一支筆:“紙有正反,比方事理,妙筆生花,比方禪機,你要畫出一樣事物,明曰方能與我說禪論道。”
樹上掉下一片樹葉,其形渾圓有若滿月,暗語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