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誰是主謀？[第1頁/共5頁]

反了反了，都反了！天光倒垂，雲朵落地，四下一片白茫茫，人恍似在那白雲之上，那是――雪，雪啊！誰知一覺醒來，無儘的黑變作無儘的白？誰又知不經意間，上天賜下如此大的一份厚禮？但見積雪鋪滿天井似一床軟軟白棉被，落雪掛滿枝頭如一樹繽紛白梨花，壘於屋頂之上渾似砌了半尺厚的白瓦片，堆於院牆之下又如垛了一層層的白木茬。

袁世左看右看，思忖半晌，終是寂然低頭：“我不曉得。”

胡不凡？此人傻大膽兒，有能夠是他！但他有勇無謀，他成麼？

吵架冇成果，脫手兒遲早事兒，未幾時身理直氣壯的受害人張牙舞爪撲了上去，轉刹時沉冤未雪的肇事者大呼一聲扭頭兒就跑！二人在院裡一追一逃，時而撈起地上積雪，忽忽來回猛擲，時而不慎出錯滑倒，爬起來又跳又叫！三人立在屋簷下，拍著巴掌一起笑，一時給這個加油兒，一時為阿誰支招兒！嘻笑怒罵聲再度響徹這方天井，聲聲盪漾不止，直震得樹枝上雪屑簌簌而下，隨風歡舞不休！

方老邁大呼一聲，掛免戰牌。

三人刷地扭過甚去，由他自生自滅。

晨間一場大鬨，為何置之不睬？

趙本？此人鬼點子多，有能夠是他！但他膽量小，他敢麼？

少頃方老邁身中無數槍彈頂著一腦袋雪終究跑回屋裡，關上門連連大喘，猶自心不足悸！民氣險惡呀！小弟俄然反叛，暗中佈下騙局，大哥一時不察，竟然慘遭毒手！好狠的手腕，好大的膽量！瞧一個兒個兒雪球扔的，那叫一個穩準狠，涓滴不包涵麵！好樣兒的，這筆血債記下了，方老邁恨得咬牙切齒，暗自主下一個重重的誓詞！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可惜，還是冇有人說話。四人有備而來，既是兄弟，也是盟友，那嘴不是普通的硬，都是撬也撬不開的！就不說，就不說，將話放在肚裡爛！打死也不說！如何辦，如何辦，方老邁眸子兒一轉，內心已有計算。柿子要撿軟的捏，須得殺雞給猴兒看！老邁的聲望是必然要保住的，冤大頭是必然要有人當的，是也好不是也好――

血債？雪債？

跑！

方殷悄悄點頭，麵露悲憫之色：“柿子，你好好兒想想，想想，要個甚麼死法兒？”

極目瞭望，白在那道道飛簷之角，更在那重重遠山之巔，六合化為一色，萬物皆披白髮！好雪，好一場大雪！好一個銀妝的天下，好一個玉做的乾坤！北方夏季氣候乾冷，未及盈月已是下了第三場雪。這一場雪更勝於前，起於夜，止於晝，無聲無息之間，已然奪人神魂！深深吸一口微涼冰爽的氛圍，將一腔欣喜化作無邊歡樂――

方羽士大呼一聲，飛身撲入雪地！先來一招兒懶驢打滾兒，再來半式鯉魚打挺，接著一套醉八仙，東倒西歪軟綿綿，正自喜笑容開，俄然麵前一花，白光閃過糊了滿臉！暗器！有人偷襲！一怔之間，大怒抹臉：“誰個暗害老子，給我滾出來！”語落處並無一人回聲，四下靜悄悄，仇敵難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