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紅雪與白火[第2頁/共4頁]

薛萬裡心頭驚悚，自知此時危在朝夕，大喝聲中雙掌連連擊出，掌掌直取敵手關鍵，渾然不顧劍在那邊！雖不見軟劍，劍必在手中，望定肩臂以攻為守，隻此一法。機會已至，厲無殺出劍搶攻，劍風破空吼怒，千蛇再現！同是千蛇，現在暗淡當中如有若無，這又如何防備？這千蛇為劍所生，不在劍路，實無可防。薛萬裡卻也不管不顧，隻一味出拳近身強攻，既冇法防便不去防，看不見殺人的劍總看得見殺人的人！

雪還鄙人。

薛萬裡眼皮也不抬：“哪兒都有你，一邊兒呆著去！”

厲無殺緩緩起家，凝目望向天涯。

“燒刀子！”客人未至，已聞其香。薛萬裡精於此道，一語叫破。厲無殺點點頭，一飲而儘。薛萬裡一口喝乾，眉開眼笑：“痛快！卻不知喝的朋友酒，還是仇敵酒，抑或是斷頭酒？”厲無殺倒上酒，微微一笑：“都是。”薛萬裡笑道：“既都是，連喝三碗，乾！”

薄細劍身透體而入，直刺心房。

敗了！遍體鱗傷，麵前還是暗淡，一顆心頃刻沉入穀底！薛萬裡苦笑一聲，自知再難撐過三息，兩息，還是？合法此時天開一隙，彷彿拂曉第一道曙光，如一支利箭般破雲而出！蛇首突然現身，劍尖近在麵前！薛萬裡不驚反喜，側身避過，呼地一掌反攻歸去！厲無殺微微一歎，心知良機已失，避開一掌，複起淩厲招式挺劍攻上――

陰雲密佈，天無曰，北風濕冷，人不語。

半晌，哭喪著臉爬起家，抹著眼淚走開了。

血戰！雪戰！

一人倒酒，二人同乾，連儘三碗。

厲無殺再變招。驚蛇輕靈不足，厚重不敷，千蛇守勢淩厲，耗力甚巨，兩兩共同交叉使出，劍招因勢利導，劍勢更加飄忽不定難以捉摸。薛萬裡以穩定應萬變，仍以掌風壓抑劍勢，擇機反攻幾掌，不急不燥。又鬥小半個時候，還是不分高低。力量各耗六七成，新傷舊傷齊發作，如此一來隻怕二人未分勝負又已力竭。卻不知了事在今曰，今曰何時了？

情勢逆轉。雙掌挾風裹雪，驀地威勢大增。雪花本是至柔之物，此時在掌風催動之下，散為無數藐小粒末吼怒湧上，如風生尾，束雪作鞭，直掃得臉部模糊作痛，雙目迷離難睜！厲無殺麵前一片白茫茫，渾不見雙掌隱於那邊，天變機會變，頓時又落下風！驚悚之際連連揮劍護住周身，不求傷敵先作自保――

“啊――”

老薛是血流滿麵，如厲鬼，皚皚白雪當中，一臉鮮紅更顯得觸目驚心――

“打鬥我不可，喝酒我可有一手兒，讓開了！”小方劑抄起一碗，咕嘟就是一口！

薛萬裡身經百戰，如何不知此中關竅？當下雙掌連擊，強攻猛攻，力求藉助天威一舉克敵致勝！厲無殺苦撐半晌，隻覺目炫神疲，垂垂不支。略一失神肩膀一麻，已給掌鋒掃了一記，頃刻痛入骨髓！心知此時一味戍守終非悠長之計，冇何如又持劍反攻，頂風冒雪，隻奮不顧身以命相搏！薛萬裡雖守勢占優，但連番惡鬥之下力量又將耗儘，加上失血已多，此時亦是強弩之末，惟拚儘儘力捨命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