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花和尚[第3頁/共5頁]

少時二人對飲，一人嘲笑旁觀。

好吃！公然好吃！不是普通地好吃！鹹淡俱恰當，火候正合適，菜品鮮嫩而爽口，湯汁香濃而不膩，不由口舌生津，令人慾罷不能。飯粒不軟不硬，麪條柔嫩韌長，飯菜搭配來吃，吃來滿口是香。是無肉，卻也無妨，普通絕妙好滋味，一樣暢懷樂肚腸。方羽士添飯夾菜低頭猛吃，一時又心花怒放，肚裡打著小算盤，早已忘了兩個和尚。

花和尚！

宿道長重重一哼，又端起酒杯：“莫理他，喝酒。”

另有明淨！

方羽士妒忌了。

酒是果酒，光彩紫亮，滋味清而寡淡。這酒方羽士偷著喝過幾次，喝來喝去喝著冇勁，卻也大不奇怪。大和尚品一口，點頭晃腦道：“酵母放多了，青梅漿少了，蔗糖加多了，水又放少了。”宿道長連連點頭稱是，深覺得然。大和尚又品一口，閉目回味道：“不若加些梅花蜜，飲來酒香更甜柔。”宿道長嚐了兩小口，喜道：“恰是！我本待加上些許，又不曉得放多少，你看――”大和尚點點頭，沉吟道：“十瓢水，半碗蜜，觀其酒色亮度……”

――這手兒但是真不賴，轉頭得和宿老邁好好兒學學！

冇勁！方羽士瞄了兩眼，心生一絲歉疚之意：“小和尚冇人理睬，必然是非常無聊了，自個兒這個老邁幫襯著和花和尚吵嘴，但是有點兒不刻薄！好了好了小和尚，還是我來陪你玩兒罷！”無禪不消人陪，無禪自有興趣，這個小和尚卻也由不得人忽視於他，方羽士又是一眼看過，頓時吃了一驚！揉揉眼睛細看疇昔，不由又是一驚！定了定神兒，再看那衝著本身傻笑的小和尚，已是驚若天人！

方羽士低聲謾罵一句，瞋目相視。花和尚置若罔聞，接著比比劃劃說三道四，隻是語聲頓了一頓。裝冇聞聲？花和尚！還裝？花和尚！真能裝！花和尚！看你裝到甚麼時候兒！方羽士嘟嘟囔囔開端唸咒，花和尚花和尚花和尚，花和尚終究歎了口氣，撓頭苦笑道：“小施主，貧僧是有法號，貧僧法號靈秀。”

“和尚，也能喝酒麼？”方羽士皺眉道。冇人理他。大和尚在說，宿道長在聽，二人眉飛色舞，談興正酣。方羽士自發無趣，忿忿嘟囔幾句，端起碗又用飯。半晌二人已說到菜肴烹調，大和尚更是指指導點，說這說那冇完冇了，這菜淡了，那菜鹹了，這菜酸了，那菜甜了，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硬是將一桌好菜批得體無完膚一無是處！

靈秀淺笑點頭，二人舉杯對酌。

“嗖！”方羽士隻覺麵前一道亮光刷地閃過，再看無禪和尚已直挺矗立在飯桌前，低眉垂目，雙掌合什口誦佛號。來的蹺蹊，去得俄然，方羽士見狀愣住，一時腦筋又有點兒懵。大和尚長歎一口氣，看過一眼，回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