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花落誰家[第1頁/共4頁]

“此事為我故交所托，成之情有可原，負之於心不忍，此為情；此人孤身入山，一心向道，收之名正言順，拒之天下嘲笑，此為理。既是有情有理，何故死守教條？”沐掌教侃侃而談，眾道感喟無語。小方劑暗道：“在理在理，我向個雜毛！”情意如此，但方老邁也並非完整不識好歹，一時也是緊緊閉上了嘴。忽有一矮胖老道大喝道：“長天！你休要強詞奪理！聽師叔一句，讓他走人！”沐長天不動聲色，輕聲道：“肖師叔，何出此言？”那老道怒沖沖道：“端方端方，你懂不懂！”

確是平平平淡，隻一句，八個字。言簡意賅，說的是，友情。足矣！足矣！友情陋劣或深厚，不在相隔遠近，不在話多話少，不在每天見麵，也不在權勢身份。遠隔萬裡心附近，話不投機半句多，同在一片天空下，凹凸貴賤又如何！老友恍似近在麵前，摸著鬍子大聲笑道：老雜毛，薛無類奉求！知否？可否？鐵普通的端方，鐵普通的友情，薛無類奉求，老雜毛如何？

旋即四長老四峰主分歧對外，七嘴八舌齊聲聲討，擺佈不成，反正不乾。沐掌教點頭歎道：“說來不大的事，便無半分籌議餘地麼？”八人一口反對，神采果斷。沐長天大笑道：“既如此，我偏留他，又能怎地？”籌議不成，沐掌教這便威脅上了，在坐道長閉目不語，無聲抗議。沐長風哈哈大笑，起家道：“小子，他們這是負隅頑抗，哈！且看沐老道本領，待我三句話後，定給你個交代！”

寂靜半晌，文長老緩緩開口：“長天，師叔知你情意，但道理能夠有，端方不得破！此事望你三思，再思。”沐長天揚聲道：“端方老是人定的，立得為何破不得？師叔可知長天心中，道理遠比端方更重！”文長老輕歎一聲，點頭不語。白長老開口道：“無上天尊――長天，你求道理，道理為何？”

師父，師父，習文習武；師父，師父，如父如母。

上清有峰名上清，四峰相拱各有稱。

文長老看肖長老一眼，又望向沐長天，歎道：“長天，平曰裡你不拘禮節，使得我教上高低下語無倫次，可悲可歎！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一言至此肖長老跳將起來，吼怒道：“文老道！你少來指桑罵槐！我呸！”白長老見狀勸道：“無上天尊――二老不必爭論，和為貴，以和為貴！”

四峰之主，便此四人，四人非同小可，四峰不是四瘋。四峰師弟有口不言，麵色穩定。

老雜毛，薛無類，奉求。沐長天怔立廳中，目光迷離口中喃喃有聲，一時魂不守舍，渾不知自家頰上兩道淚水已然悄悄滑落。眾道見狀齊齊駭然失容，沐長天沐掌教，姓如孔殷，大大咧咧，在場無不與他相處曰久，那個見他流過一滴淚？怎這平平平淡一句話，聽過便傻掉普通？又墮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