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蹤萬裡[第2頁/共4頁]

“嗬！真他奶奶的曆害，神情！”眾閒漢擊節讚歎，如醉如癡。

“酒？”

小方劑緊緊拉住他的衣角，連連要求道：“豪傑！豪傑！這就，教我幾手兒罷！”;

“呃，馬草率虎了。”

“就是阿誰，人送錯號兒，甚麼的！”

薛萬裡也懶得與他辯白，隻是點頭苦笑：“是罷，對了。”

大漢還是毫不客氣，饅頭大肉一掃而空，吃完也不說話，倒頭呼呼大睡。

“甚麼亂七八糟，你小子可真他娘囉嗦！”薛萬裡大笑：“錯號兒也有，對號兒入坐！江湖人稱血蹤萬裡，就是我了，哈哈！”

又打了半晌，大漢低嘿一聲，收了拳式，複又坐下。

一世威名，眨眼儘喪在這孩子手裡了。

“嘿嘿。”大漢展開眼，咧嘴衝他笑笑，一把抓過牛肉大口咀嚼——

小方劑搶先跑疇昔，見他神采紅潤氣味安穩，歡樂道：“你，你病好了！”大漢淺笑道：“小子，托你的福，好了三分！”

半晌。

小方劑閒來無事，跑到城西萬福茶館去聽書。茶館買賣不錯，二樓上坐得滿滿鐺鐺，一眾閒漢泡茶喝水，瓜子皮花生殼磕了一地。瞧見客人多，那平話先生更加鎮靜，一時講得格外賣力，口吐妙蓮唾沫星子四濺。講的是三國，正說到“趙子龍單騎救主”一回。這一段方老邁聽過無數遍了，卻百聽不厭，每回都聽得心潮彭湃滿臉通紅——

眨眼間吃了個乾清乾淨，大漢抹了把嘴，看看小方劑，彷彿也有一點點不美意義了：“嘿，嘿嘿。”嘿嘿一笑，粗聲說道：“阿誰，小子，謝啦！”天不幸見，此人三四天了，總算說了一句人話！小方劑心中感慨萬端，隻是漂亮一笑：“算拉，彆客氣！有道是路見不平，拔刀互助！嗬嗬！”大漢點了點頭，意甚嘉許：“呃，阿誰明天返來，趁便再帶壇——”

“恰是！”平話先生拈鬚淺笑：“龍膽亮銀槍阿誰快呀，突突突突，見一個捅一個，見兩個紮一雙，亞似那刷拉拉秋風掃落葉，又如那顫突突鳳凰亂點頭，曹軍將士一窩蜂地擁上，轉眼之間又嘩啦啦敗下一片，再看這位小將已是血染征袍！萬人諦視，天光之下，這小將銀甲腥紅威風凜冽，渾身的煞氣，就似那天神下界的普通！”

“咦？你好了麼？”小方劑訝聲問道，心頭微喜。

一念之差，銅錢冇了，變成一張大餅，半斤醬牛肉。

方老邁內心猛一跳，趕緊瞧疇昔！隻見那人一招一式綿軟有力，又遲緩非常，還不時咳上兩聲兒——不是罷？小方劑又絕望了，見他氣喘籲籲的模樣，忍不住叫道：“喂，彆耍拉！你這方纔好了點兒，又來——”大漢並不睬會，一式式連綴打出，不一會兒漸使漸快，手腳力道漸足，拳風模糊而生：“嘿嘿嘿嘿！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