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戲裡戲外[第1頁/共6頁]

一身兒標緻衣服！怎生標緻？說的是：

先生不動聲色，視之如糞土。

似謁又似謎，言辭不達意。小方劑茫然不解，心道這騙子花腔兒挺多，公然是個神道兒的！思兮思兮，解乎解乎？人已渺，言猶在，那個來解謎中意？解鈴還須繫鈴人，走了一神餘一神。此題雖難明，何如薛萬裡心中早有答案，隻低頭略一思考，半晌已知其意：“妙哉，妙矣！”薛萬裡笑，大笑，縱聲長笑，展顏複暢懷，一掃笑容晦色。小方劑驚得呆住！連曰千方百計也難逗他一笑，怎那人一句話，老薛大牙都笑掉了？怪事怪事，這銀子也算花得值了！卻不知――

小方劑微覺奇特，撓撓頭又取出一塊兒大銀遞上，嘟囔道：“胃口還挺大，這總成了罷？”

“慢！都督不敢當眾開盒，莫不是內心有鬼？”一將揚聲道。眾將紛繁擁戴：“這話說的有事理，多數督不成一人獨吞，拆開看看是甚麼寶貝，有好處給大夥兒分分嘛。”司馬懿大怒，拍案複興叫道：“是誰帶頭肇事？來人，推出去斬了！”眾將悚然一驚，紛繁舉手，一齊指認道：“是他！”那將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父親饒命！”司馬懿定睛看去，跪著的本來是寶貝兒子司馬昭！不由皺眉道：“小昭，你怎這般不懂事？太讓老夫絕望了。”司馬昭抬起淚眼：“我――”

一聲醒木起，世人側耳聽。惟小方劑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渾不知南北東西。

“推出去，斬――”司馬懿話已出口，覆水難收，無法揮淚道。“慢著慢著，我有話說！”司馬昭目睹再說不出話就死定了，忙開口叫道。司馬懿聞聲一喜，心道這就對了嘛，你小子好歹叫喊兩聲兒，也好讓為父就坡兒下驢。少時老司馬喝住親兵，司馬昭上前附耳低語道：“父親不知，兒並非信口開何，媒介實是用心良苦，以死相諫。”司馬懿給他弄得耳朵怪癢癢，煩道：“大聲明講，有話直說！”司馬昭恭敬道：“是。”旋即麵色一肅，四顧大聲道：“諸葛亮狡計多端，我料此事必然有詐！當是以財物誘之，調撥我將帥失和，若冒然收下賄賂，不免形成我軍軍心浮動，於戰情倒黴。故而昭出言示警，實乃至公忘我，忠心赤膽，大地彼蒼可鑒！

少時桌上擺了七七八八數十銅錢，平話先生拱手淺笑稱謝，收起辦理行囊。散場兒了。也該上路了。世人漸次起家，前後走前程邊茶棚。先生低著頭清算行李，忽而吟道：“人誰無一死？但恐不得其所耳。問君愁有幾千？何故萬難開顏？”語聲寒微，幾不成聞。薛萬裡陰沉著臉正要去牽馬，聞言悚然止步：“先生何意？”

“信中一詩，詩雲：堂堂司馬多數督，死守深閨一怨婦。二鳥尚且分雌雄，全軍誰不辨公母？天下都言懿敵亮，懿作姨時亮亦服。紅顏且將女妝試，不知老嫗合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