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女謀[第1頁/共3頁]

狄應立覺不妙，猛地站起家，正要說話，又聞文嘗哭號著連番告罪，“老爺寬仁，奴婢邇來身子不便，又跪了好久，腦筋昏沉，這才失了禮數，絕非對老爺不敬，求老爺饒了奴婢吧，求老爺寬弘大量饒了奴婢吧・・・・・・”

文嘗頓了頓，緩緩說道，“奴婢常日裡雖與巧鶯看不過眼，但見她本日為了夫人甘於捨命，奴婢也感覺可惜了些。如果・・・・・・”

“巧鶯――”，秋雲水似是極其震驚，神采煞白，呆愣了好久方纔回過神來，轉過身子一把撲到巧鶯身上，抱著她溫熱的屍身，眼淚連綴不斷地淌到腮邊，哭得還是那般清濯，不染灰塵。

若說秋雲水私通外男，他是不信的。

文嘗忽覺麵前之人分外陌生，不知該如何應對，隻無能巴巴陪著樂嗬。

壓枝跪在最末，聞言，雙頰燒得通紅，腦袋埋得更深了。

院中丫環回聲而入。

“雲山已搬去了彆處，老爺查訪不到他的行跡，我若提早替巧鶯羅織了說辭，她本日行雲流水一番應對，老爺豈不會猜忌我們早有萬全籌辦？到處美滿的事情多會被人狐疑是詭計圈套，老爺豈會甘心就此放棄？”

“如果我起初提點了她，她便不會死了，對嗎？”

莫道女子見地淺，瞬息之間扭乾坤。

“是”

“丫環巧鶯私通外男，現已認罪伏法，拖出去，好生安葬。”

“夫人不怕她臨危反叛叛變夫人嗎？”

“嗬嗬・・・・・・”，秋雲水似是聽到了甚麼好笑的話，笑得泠然清脆。

“嗯，確切如此。”

話音初落，巧鶯但已拔出金釵，頓時，鮮血四濺，合座紅。

秋雲水怔住，隨即想通了此中樞紐，待不見了狄應身影，點頭淺淡一笑。

“巧鶯，你父母就在府內！快道出真相，我饒他們不死！”

文嘗被噴了半身的濃血，臉上，手上，肩頭，腰肢，左腿・・・・・・腥得化不開，她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傻了，怔怔僵坐了半晌，才緩緩放下遮麵的手掌，臉上一麵紅一麵白，眼皮上被血水固結成縷的短睫一眨一眨，她眼中的塵凡，也是紅的了。

“老爺，”秋雲水俄然發聲，“巧鶯雖行差踏錯，但與她家人毫無乾係，還請老爺大發仁慈，放她父母拜彆吧。”

文嘗喘了口氣，“奴婢也不是冇見過這等場麵，隻是未曾被撲了渾身的血，一時緩不過勁。”

喉嚨口一股股往外湧著血泡，嗆住了氣門，巧鶯大張著嘴，嚅動雙唇卻吐不出半個字來，要求的目光從狄應身上挪移到秋雲水臉上，用力力量，臉龐憋得血紅，斷斷續續喊出兩個字來，“夫・・・・・・夫人・・・・・・”

“如何，真嚇著了？”

狄應嘲笑，剛欲張口，堂下文嘗俄然“哎呦”一聲，歪倒在側，頭上的金釵好巧不巧摔落在巧鶯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