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勝負未分（下）[第1頁/共3頁]

再抬眸時，他的麵色已趨於平平，隻一口森白牙齒，在金烏之下，閃著森森涼意。

木易手中短劍出竅，映天涯金烏暖陽，出現灼灼燦光，一如他眸中怒意。

“方纔，是你在說話？”北冥臻將帛書放回胸前，以鼻孔掃視麵前少年。

北冥臻從懷裡取出一張帛書，如同慈母對待初生嬰兒普通，指尖輕撫，男人臉上笑意有害，“阿唐，如果你在，定又會笑我有勇無謀了。”

暖陽下，劍鋒冷冽，罡風陣陣。

此番話，全然不似他先前逃竄之時，斬落馬首將貼身親衛送於火舌的狠辣斷交。

言罷，北冥臻手握帛書，竟親身將身上殘損獸皮扯下，丟向木易，麵上笑容意味不明。

“這一弓一手送於蕭維遣，算是替你還了東越生養之恩。”西江月徐行走來，看著腳下苟延殘喘的彪形大漢，語氣頗冷，“至於他，為了中原諸多無辜百姓，臨時留他一命。”

“圖特，你先帶兵撤退。”北冥臻長弓橫掃，指向狹長山穀，“本王子親身來為你們斷後。”

身下，戰馬亦回聲倒地，再無反應。

好生傲慢！

終究，圖特直身抱拳，道：“末將領命！”而後率部下敏捷拜彆。

一時，飛箭四起，直逼一線峰，卻不想皆因射程太遠而紛繁落下。

輕柔之聲方落，卻見蔥蘢草木間走出一俊美少年。

不過半晌，穀前碎石已堆積如山，為方纔拜彆的北羌兵士斷了後路。

東越雄師踏塵而來。

草叢中，再次傳來輕柔嗓音，“留他一弓一手便可。”

北冥臻鷹眸微眯。

圖特一雙眼睛透出些許不忍，被稠密毛髮包裹的嘴唇動了動，卻張口無聲。

北羌蠻夷嗜殺殘暴，擾亂東越不太短短三月，滄州城外卻早已橫屍遍野。

將之能者，不過如是！

木易翻身之時，人未落地，手中短劍便攜劍罡劃破北冥臻後背獸皮。

“你怎是有勇無謀？”不遠處傳來一輕緩之聲，言辭卻勝似刀斧，“清楚是不長腦筋！”

伴隨一聲慘叫，北冥臻轟然落地，濺起灰塵漫天。

木易見狀，騰空而起，如同翱鷹踏於弓弦之上，他手中短劍直直劈下。

圖特之言，一呼百應，世人皆揮刀請願，“部屬願先護大王子……”

北冥臻以弓撐地，回身看向眸光怨毒的少年，心如五穀雜陳。

帛書四周已退色泛白，卻又無缺無缺，明顯是常被仆人拿出來觀賞，而又悉心儲存。

徹夜，若妙手刃北冥臻，全殲北羌軍，且不說他日朝堂之上論功行賞，全軍將士甘心歸附，天下百姓獎飾瞻仰，僅此時這揮劍斬敵的稱心恩仇，已讓他解氣泄憤，此生無憾。

少年身形如風，不見他如何行動便已移至北冥臻身前，手中短劍迴旋如花劃過北冥臻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