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淮康之秀[第2頁/共4頁]
雨這麼一下,彷彿一下便將之前的悶熱揮趕去了。耿醉君輕舒一口氣,腦筋裡卻儘是‘與誰同坐’軒裡阿誰傲但是立的身影,她的身子骨那樣弱,背脊卻挺得那樣直。他現下還真有那麼些悔怨,當時就那樣放了她去。
盧栩恭敬答道:“回爺的話,已經巳時了,過不了一會兒膳房就會預備好午膳。”
月認聽了氣結,隻感覺如玉冇用。但內心再不痛快,眼下也不便利,隻得忍了下來籌辦待到合適的時候再好好問個清楚。
盧栩看傻了眼,感覺如許的笑容是斷斷不該呈現在自家主子臉上的,他是蘭芝玉樹那樣的人,生來就應當高高在上,對旁人不屑一顧。方纔不是還熬著脾氣著嗎?如何轉過臉就疇昔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垂垂暗了下來,耳邊傳來陣陣降落的轟鳴聲,如玉起家靠上黃花梨方杆小炕上,微微翻開雕草花盆窗朝外看。黑壓壓的烏雲在空中結了一張密不通風的灰色的帷幔。風將屋前的老榆樹颳得搖搖擺晃,樹枝掃著屋簷,收回唰啦啦的響聲。院子裡的落葉被吹的旋捲起來,忽地捲到高空起舞,又猛地被拋到西邊,而後被推到一個旮旯裡動也不動了。
“安夫人,耿爺來看你了。”
如玉歎了口氣,又愣愣地瞧了好一會。北風悄悄進了屋子,將卷草紋翹頭案上的百長紙吹了個滿屋,飄散在空中嘩嘩直響。
耿醉君恍過神,修改公文的手頓了頓,隨即將筆擱在珊瑚筆擱上,漸漸抬起了眼問道:“甚麼時候了?”
月認聽了擺擺手,說道:“還是饒了我罷,這些東西我看了頭疼。”
耿醉君隻緩緩起了身,踱步至堂外,背手說道:“天兒是要下雨了。”
這冇出處的一句讓盧栩丈二摸不著腦筋,隻能垂手道是,還冇待他揣摩明白,又聽耿醉君問道:“安紅纓的事查的如何樣了?”
白樸留下的公文雖多,但也並無非常惱人之事,隻是冊卷混亂無章,因此清算起來也較為費事,待差未幾清理好,也已過了兩個時候了。
現下恰是好時節,街道兩旁栽種了好幾年的梧桐和香樟,都已抽出了新芽,偶爾長出的葉片綠得如翡玉似的。再往前走是玄武湖,湖旁砌了整整齊齊的石板凳。氛圍中披髮著暗香,不知是那湖水的氤氳濕氣,還是香樟的芬芳芳香。
耿醉君麵無喜悲,淡然地走過公案後坐下,撿了公文細細地清算。
耿醉君扭頭看向天涯,沉吟半晌才說道:“回府。”
如許一坐便坐到了天明。
含禎站起來抖了抖袍子,笑著接過蛋羹:“夢倚那丫頭定是嘴饞了,還是交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