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香粥[第1頁/共6頁]

正欲說些話安撫，林呂氏卻道：“老太太莫怪，媳婦兒孃家嫂子來得急，說是那邊催著要答的。媳婦已是如許，那裡能再周旋半分？且承諾了也好有幾日安逸……老太太，就是媳婦兒的孃親也算是您看著及笄嫁人的了，我看著您也最是靠近不過的。媳婦、媳婦這兒有個不情之請……暉哥兒雖不是我生的，卻也養在膝下四五年。媳婦兒想著將來又是孃家妹子當家，也不能苛待了他去，但也盼著、盼著老太太能照拂他則個。”

她闔了眼兒想著，隻剩下最後一步了。

她彷彿被虛吊在半空，看著她的丫環們為她哭，看著金珠觸柱而亡。她的丈夫終究拖著略顯踏實的腳步走進靈堂，他麵無神采，不知在想甚麼。

老太太那裡有看不出的，道：“另有甚個事兒你不能同我說道？”

林老太太因著之前的事兒本就不喜薛氏姐妹兩個自作主張，現在聽著這話，心中不由像是膩了一層油般噁心反胃，道她自會同兒媳說道，叫林呂氏放心養著，這病或許有轉機如此。林呂氏又同老太太交代了她那幾個丫環的去處。又依依不捨地說了些軟心話，老太君內心念著她的好兒更是膩煩那冇過門的。

林呂氏像是冇看到她的侷促，淺淺和她扯著些天南海北的吃食紀行來。尤氏也垂垂放開了手腳。

林呂氏有些怔怔的，麵色有些潮紅。一邊的金珠和銀月看著不好忙搬著痰盂，取出帕子。林呂氏咳得像是心肺也要吐出來，一帕子的血看著也駭人。金珠不動聲色地藏了起來，隻奉侍林呂氏淨口。

林呂氏抽泣道：“老太太也明白，媳婦如許怕是……家裡曉得了也上趕著想等我過身以後教小妹嫁過來。現在……怕是婆婆已經允了，正等著同老太太說呢。”

尤氏垂著的手悄悄撫了撫衣角，這緞子還是舊年這位姑奶奶備節禮的時候送的，尚好的蜀錦。然這一年老是多有待客的時候，再緊著穿也不再是嶄新的樣兒，隻現在本身那些衣裳也不大有穿戴端重的了。便低頭笑道：“我們大爺也是怕擾著姑奶奶，侯府中事項多有繁忙，我們怎生能擾她？”

金珠便道：“不瞞夫人說，奶奶恐怕須得未時才氣起家，夫人且放心作者吃吃茶和糕點。這些呀，都是奶奶常備著的，夫人固然吃著。”

金珠看她拘束的模樣邊穩穩扶著嵌金玉雕竹傘柄，邊笑嗔道：“我們奶奶時久不見您，也經常唸叨著哩。夫人也真是，奶奶常說逢年過節的您和大少爺也不忘備著禮兒，那裡就能不常走動。”

但是她仍舊甚麼也冇有了。

自她得知薛氏給她下毒、害她燈儘油枯的時候她便開端了抨擊。整整兩年了，她不每幾個月就以本身身材弱為由給丈夫安排通房、姨娘，她汲引了陳婆子、王媽媽幾個主子，她用心教養暉哥兒，幫這孩子在婆婆、丈夫、老太太麵前掙到了至心的心疼。她不再用本身的嫁奩補助府中，隻讓阿誰洞穴越漏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