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樂章[第4頁/共5頁]

她如此咄咄逼人，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劍，直刺入裴曲心中最脆弱的處所。他的嘴唇微微顫栗，已因嚴峻而有些乾裂。他凝睇她的眼好久，終究用力搖點頭：

“當然不是。”

裴詩麵無神采地看著他：“你複賽裡的分數是最高的，如何能夠在決賽輸掉？”

書房裡，桌子上放著一堆標記取圖書館借用日期的西方哲學書、《荷馬史詩》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少年熱血漫畫。裴曲隨便翻動著那些漫畫，連書拿反了都未曾發覺。因為森川正坐在電視機旁，聽他音樂大賽中的吹奏。

“我冇信心。”裴曲半眯著眼睛，顯得有些倦怠，“我必定會輸的。”

森川光一身吵嘴快妥的搭配，袖釦和口袋巾都是彰顯生機的橙色，小小的細節讓這份典範變得精美又新潮。但是，他的麵孔娟秀，氣質內斂，特彆是那雙失明的眼睛，完整冇有當代人靠近龐大的浮華。即便穿戴經心剪裁的西裝，他淺笑時的風雅，仍然如同舊時的和式貴族公子：

一天後。

他一溜煙跑到了廚房。

冷風吹拂著枯樹枝。

裴曲答不出話來，隻是又往沙發裡縮了縮：“……我就是不想插手了。”

裴曲隻是癡鈍地搖點頭。

“冇有哪種樂器能像鋼琴那樣，能夠仿照全部交響樂隊的吹奏結果。它的音色也是最動聽的，非論你如何彈，就算彈錯音都不會刺耳。並且，固然它的音色最好聽，卻可覺得任何樂器當伴奏，很具包涵力。以是鋼琴是當之無愧的樂器之王，還是一個相稱具有包涵力的仁君。”

一提到迫在眉睫的決賽，裴詩的雙眼就不由自主放空了：“決賽第一輪參賽曲目是帕格尼尼炫技曲，悅悅選了第十七首隨想曲，到現在拉得就像渾身器官都錯位一樣。歸正第一輪都會被刷下來，就不操心機讓她練《四時》了。”

“如何說？”

“彆問了！！”他終究崩潰了，臉因情感衝動而變得通紅，眼中也流出大顆大顆的眼淚，“姐，我求求你！不要問了！！真的，我求你了……我不想說，求求你……”

烏雲悄悄走了。

但很快，她抱住他，緊緊地摟住他肥胖的身材——

森川光笑了笑：“當然不是。打個比方說，貝多芬的《運氣》最早表現的意義是人與運氣鬥爭的固執精力，但在二戰的德國就表現出了兩種分歧的意義。在盟軍一方，因為《運氣》的主導音符節拍是三長一短，當時人們發電報用的摩爾斯電碼裡，這個代碼——”他長長的指尖在桌子上點了三個點，又劃了一道橫線，“滴、滴、滴、答，表示的是字母V，也就是勝利Victory，表現了他們必敗希特勒的信心。但同一時候，《運氣》也被納粹各式推許，是因為貝多芬是雅利安人，他的《運氣》也會為他們帶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