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回：百二缺一[第1頁/共4頁]

那中心祭台另一邊麵向主殿處便是一座陣勢極高的廣場，葉青籬架著水藍雲舟還未落地，就看到廣場上伏拜著十幾個穿著春秋各不不異的修士。他們整齊拜了三拜，然後盤膝坐下，一齊吞吐晨光時昭陽清氣。

生澀難明的言詞綿綿不竭地從他口中吐出。垂垂構成一股暗潮澎湃的強大氣場。

“葉師姐，你終究出來啦。”黑眼睛的仆人後退一步，笑嘻嘻地衝她扮了個鬼臉，“魏雅師叔的早課講得好吧？”

葉青籬也回他淺笑，目光一轉，又看到陶鐵正抓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在手上揉捏，見她望過來，便昂首附送她一個咧嘴的八顆牙笑容。

昭明城餘仙居中，排闥而入的張六俄然被一聲茶盞碎裂的聲音驚醒，他一昂首，就看到了兄長陰沉的神采。

葉青籬腳下微不成查地一頓，隨即恭敬應是，也未幾話，便老誠懇實跪下來，自第一個台階上磕下一個響頭。

也不曉得是過了多久，等葉青籬多日未得充分靈氣津潤的經脈完整伸展開來時，那綿綿纏繞的靈言之音也終究如冰雪溶解，轉眼滲入大地中，再無一絲陳跡。

祭台西麵的台階上卻站著一人。此人一襲黑袍。長身玉立，姿容修偉。現在他的手中正持著一卷帛書，而他麵龐沉寂。口中誦唸不竭：“自空化空，必成凶咎；刑合克合，終見乖違。動值合而絆住，靜得衝而暗興。爻遇令星……”

白玉階，雕花欄，祭台上青銅色的古鼎香火環繞。

實際上因為太虛論劍即將開端。崑崙高層全都非常繁忙，葉青籬的入門典禮已是從簡再從簡了。在這類環境下，世人的寂靜觀禮。已經是對典禮的最大尊敬。

“大……大哥，”過了好久，張六才強自找回了聲音，乾澀地說，“我、不是一小我出去的，我、我跟瑤兒一起走的。”

一步一叩首，百步而缺一。

葉青籬怔了下，隨即規端方矩行了個長輩禮：“弟子葉青籬拜見魏雅師叔。”

她的視野透過星鬥的裂縫，便見這島上山石聳峙，各種奇形修建根據地形拔空而起，俯瞰下去是一片氣勢恢宏，端凝沉厚。

擠壓、纏繞、扭轉、吞噬，滑不溜手。

==============================

“魏雅師叔？”葉青籬方看清楚，麵前人恰是周慧心阿誰小丫頭。她身邊一如平常般拖著怯生生的燕雨，其他十幾個玉磬弟子則三五成群地漫衍於廣場上，或在指掌間演示神通，大聲論道，或是縱橫騰挪，研討步法等等。

百而缺一，便是十全九美。

啪！

這是頭一次，他鼓起了勇氣，在張兆熙大怒之時與他直視。

葉青籬越走越是腳步沉重，額頭上的傷處模糊作痛，祭台最頂端往下卻層層疊加著有如泥沼般的壓力。壓得人呼吸困難，行動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