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第2頁/共4頁]

畫中的楚先生衣袖飄然，脫塵出世，神形兼備。不難設想作畫之人的一番苦心形貌。畫中人眉眼詳確入微，隻是負手立著，便已將楚先生的安閒淡泊勾畫得淋漓儘致。所謂意在筆先，神餘畫外，李公子彷彿已是其中妙手。

“飛白兄彆來無恙啊。”

——笑以拜彆瘦，衫因相思肥。

一手羊毫字不但要寫得端方標緻，還要曉得歸納總結，融會貫穿。既要聲情並茂，又要恰到好處。

旁人看來，代寫文書實在是個不錯的謀生，不刻苦，不著力，隻往陰涼處一坐，有人來請，便筆走龍蛇，一揮而就，冇人來，就喝茶看書，舒暢非常。

這書畫店的店東明顯與楚先生熟悉，待先生在桌前坐定，白叟家又親身送了碗茶水過來。

聞言，藍衣公子終究停箸，麵上倒是全無難堪之色，反倒擺擺手，轉而言他：“李某辦事倒黴，有負陛下重托，現在丟了頭頂烏紗，身無一官半職，這‘大人’二字可真是折煞李某了，飛白兄可切莫再提。”

蘇玨隻見楚羿進了一家書畫店，未幾時便借了長桌板凳出來。

由此可見，這代書的謀生，賺幾個閒錢尚可，希冀靠它發財致富，那但是癡人說夢嘍。

就如許三文，兩文的進賬，偶爾再做做白工，至晌午過後，翻開荷包數數，已有四十幾枚銅錢。

呀呀正學語，倏忽要結婚。

說喝酒便喝酒，楚先生惜字如金，悶頭將麵前的杯子斟滿，便儘管舉杯。

但見他哀聲連連：“飛白兄真是薄情之人，一彆月餘，李某便成了李大人。本日若不是差李貴來集上買些東西，李某怕是又要與飛白兄錯過了。這幾日李某一向在想，這九霄鎮到底有多大，莫不是大得過都城？竟連要尋一名代書先生都這般困難。還是……飛白兄成心避之？”

這一看，竟也是怔在原地，甚為寬裕。

“但願借飛白兄吉言。隻是陛下心機，豈是我等布衣百姓能夠私行測度的？罷了，不談這些，煞風景的很，飛白且隨我來看一件東西。”

這話對付的直接，連蘇玨都不由為先生捏了把汗。

隻是一個男人竟將另一個男人描畫如此……

四目相對，楚先生張口欲言，卻被藍衣公子緊緊牽過手來。

去也好，不去也好，這罈女兒紅都是喝定了的，楚先生沉吟半晌，方纔認命道：“那飛白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年代，讀書人畢竟是少數，大家都戀慕那些個有學問的，會寫字的。楚羿對此早就習覺得常，不溫不火，隨他們說去。

藍衣公子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疇昔，視野落在李貴身上，似笑非笑道：“不錯，跟在我身邊的這些人，時候長了，總有記性大的。看來李某是該時候提示著些，畢竟這‘大人’二字可不是隨便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