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第3頁/共4頁]

待看清了，才發明楚羿手中拿著的竟是一小撮頭髮！

先生的背微微佝僂著，被雨水浸濕的衣衫讓本就薄削的身影顯得更加清減。

楚羿就如許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腳旁那一層焦灰隨風都散儘了，方纔扔了手中枯木，悄悄分開。

像是要到了臨界之處，楚羿微微躬起家子，仰了頭，那衾被下的行動也更加地快了。

莫非是本身聽錯了不成？

楚羿沿著河岸，冷靜朝下流走著，直走到一處水流湍急的險要之地，才停下腳步。

就如許不知過了多久，蘇玨發明他緩緩抬手，摸索一陣，又從胸口取出了那隻香囊。

萬籟俱寂，鴉雀無聲，隻要呼吸聲連綿。

如同落花遇流水，一個要兩情相悅，一個要如水厚交。

蘇玨感慨，與此同時又不由想那先生心心所念之人，究竟是誰？

本來，先生能夠笑得那樣都雅，可惜那笑容終如曇花一現，長久得不幸。

蘇玨卻如遭五雷轟頂，頓時頭暈目炫，兩眼發白。

有道是“瞭解滿天下，知心能幾人”，楚羿與李大人，便是酒逢知己，千杯也少，直聊到日頭西落，仍未縱情。

點一盞油燈閒坐於窗前，直到雨停風起，楚羿才起家外出。

味甘終易壞，君子淡如水。

雖說做鬼已逾十載，可他好歹也是個男人，當年未結婚前也、也、也……

楚羿閉了眼，將髮束湊到唇邊，深吸一口氣，似在汲取髮絲上的味道，又似輕吻。

蘇玨臉上先是一陣慘白，後又似想到了甚麼，便又染了一層豔紅。

火借風勢，刹時伸展開去，厚重的燒紙扭曲舒展，垂垂化為焦黑的灰燼，帶著點點星火，被夜風吹起，揚灑向遠方。

不自發向後連退兩步，一個踉蹌，竟不謹慎碰翻了地上盛雨的瓷碗。

油儘燈枯，當室內重歸暗中，先生複又展開眼來。

“耳朵圓小，多薄情。”

正此時，便見楚羿於床上翻了個身，布衾下隨之傳來一陣窸窣。接著，先生的氣味便垂垂粗重了起來。

他……剛纔口中叫、叫得甚麼來著？

“如此細看，飛白真是好麵相。”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哦？飛白倒不知大人會看相。”先生略斂視線。

隻見楚羿將那束頭髮緊緊貼在唇鼻之間，麵色潮紅，雙唇微啟，伴跟著喘氣，口中時不時溢位幾聲低吟，蘇玨雖離得遠些，卻彷彿能被那口中撥出的炙熱氣味灼傷普通。

將香囊放於麵前端看，楚羿遊移一陣，終是鬆開了纏在頂端的金色絲線，並將囊中的物什取出。

俄然，陰霾處一道雷閃，隨即霹雷一聲，便是一場驟雨滂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