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第3頁/共7頁]

“呃……嗬……公、公子談笑――”

小二連聲伸謝，隨後三兩步小跑拜彆，不久後便引著那門口之人過來落座點菜。

“我？”明顯未推測身邊之人會有此一問，小九有些著慌：“我、我從未讀過清流先生之著，實不敢妄加評斷……”小九麵露難堪，卻見楚羿目光一向未曾拜彆，似定要從他這裡聽個答案，因而隻得考慮再三，謹慎道：“隻是方纔聽聞那句‘以心為眼’，細想下來，倒是很有幾分事理。”

捕風捉影之事不堪列舉，不成儘信，卻又不成不信。

罔顧君威臣綱，此等犯上之事，皇上莫非不知？

楚羿縱使不昂首，亦猜獲得那叫人諱如莫深之人姓甚名誰。果不其然，少頃便聽得另一人直呼天理國法。

聞言者遂哀歎，君不君，臣不臣，暗不見天，國無寧日！！流民餓殍，骸骨各處。水患無人治，饑荒無人管，賑災糧款皆被層層剝削，中飽私囊。百姓走投無路，多少人占山為王，落草為寇，沿路打家劫舍，鬨得民怨沸騰。內憂不止，更不提內亂虎視眈眈。這大齊兩百年江山，危矣！

不過這些販子之言，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多數誇大其詞，當不得真。比方本日裡，皇上也許隻是在寢宮裡多咳嗽了兩聲，可明天傳到宮牆外，便成了吐血半盆。

天賦下之憂而憂，讀書人胸中自有乾坤。常日裡若不開口，多數隻因話不投機。而現在幸逢同道中人，滿腹的怨聲便似開了閘的大水，傾瀉而出，滾滾不斷。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規戒弊端，慷慨陳詞，痛斥世道險惡不公。常常說至動情處，竟是捶胸頓足，痛心疾首。

楚羿不語，少頃，俄然道：“你覺得如何？”

誰啊？兄台這是見著皇上出行了？

清流筆下無虛言，博覽古今，致泛博，儘纖細，攬括情物，經國濟世。其見其識，遠超同世之人，細思起來，便是稱其一聲“大儒”，亦不為過。

被問之人看看擺佈，湊至近前，隻擺口型，卻不出聲。

將一顆顆紅圓晶瑩的冰糖葫蘆從竹簽上摘下，再裝於袋中，楚羿將袋子遞到那少年近前，笑盈盈道：“如此，便是當街即食，亦無不當之處了。”

小九趕緊跟上，當回到酒樓時，飯桌上的菜已經上齊，正往外冒著熱氣，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動。

師出同宗，親上加親，兩人同時看向對方抱拳的雙手，再對視，竟是哈哈大笑出聲。

這小二固然年事不大，一張嘴卻跟抹了油似的，能說會道。兩人一桌對坐，互不瞭解，本來另有些難堪，可被人這麼一誇，心中竟頓時生出些“研討大學問”之人間的惺惺相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