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月如鉤，鎖清秋（10）[第1頁/共2頁]

她持續點頭：“你來，貧尼我就當是朋友了，至於說客不說客的，並不首要。”

“我來……”我訥訥地，忽覺張不口了。是呀，我來是勸說她見順伯一麵的。但，見了又如何呢？我麵前的這位老尼，顯見就是一名得道的高尼。

我不說話。我持續聆聽。

我真的找到了慧寧。

“哦，貧尼真不感覺難吃。”

“慧寧師父……”

“得空的時候，貧尼也經常跟著師父各處逛逛，看看。既是化緣，也是雲遊。見多了人間的哀苦，貧尼的內心更加安好。師父說，貧尼有慧根，這輩子當尼姑是適得其所。”

“他，身材還是不錯的。他奉告我，這輩子冇有甚麼遺憾的，獨一擔憂死了，得不到你的諒解。”這些話，我都說得很實誠。

“順伯，他身材好嗎？比來幾天，冇見他上山了。”慧寧還是暴露體貼的語氣，就像在扣問一個多年的老友。

慧寧還是點點頭，但並不對我的話頒發定見。她隻是奉告我一些彆的。自從削髮爲尼後，一字不識的她，受了師父的教誨，開端習字，開端讀書……研習佛法。“貧尼已經不是疇昔的丁香了。疇昔的丁香，在跪地剃髮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她的語氣還是淡淡。

我看到了一個清臒的老尼，但精力不錯。七十餘歲的她，皮膚白淨，神采明朗，穿一身絳色的僧袍，看著又慈愛又馴良。當我瞥見她的時候，慧寧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她帶了一個竹籃，籃子裡儘是綠色的一片。這些植物就是……串英嗎？

“是順伯讓你來的吧？”她朝我微微點頭。

見我怔怔地，慧寧就走過來了。她上了年紀，但行動健旺，身材極好。

明白了。

我的確不解。

“這類植物真正的名字叫蘼蕪，我采它，是為了製藥。”慧寧說蘼蕪這類藥草，可解乏，可醫治頭疼。春季來的時候，女人們常常會采摘一朵蘼蕪，戴在頭上，插在髮髻裡，聞著蘼蕪的香味，能提神，能驅除小蟲的叮咬。

她說籃子裡的蘼蕪裝滿了，不消再采了。她說回到庵堂後，將竹籃掛在院門前，不幾天的工夫，籃子就會空。“這就是給山下的女人們留著的。她們喜好蘼蕪，但卻不識藥草，老是采錯，白費工夫。”我曉得慧寧在積德。她削髮這麼多年，已然行了數不清的善事。

我們麵劈麵坐下來。一個小尼過來擺飯。兩碗小米飯，一碟豆腐，一碟青菜，一碟胭蘿蔔，如是罷了。我夾了一塊豆腐，一吃，餿的，皺了眉頭，真想一口吐掉，但當著慧寧的麵，又不規矩，是以就忍著吞下去了。再吃一塊蘿蔔，蘿蔔也是說不出來的糟味兒。心想，青菜是現炒的，總該是新奇能吃的吧？冇想到青菜裡冇油就算了，也冇一點鹽。小米飯粒粗糲，難嚼，我吞了好幾口唾沫才吃了下去。真的很難吃，但是慧寧師父吃的津津有味。她的牙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