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掃墓[第2頁/共4頁]

方敏從袖中取出火石遞給方琳，噌地一聲，火星落在紙錢上，藉著風勢燃了起來，方琳又撲滅了蠟燭，望著墳頭剛翻出的新土，忍了好久的淚終究流了下來。

被自家媳婦如許看著，饒是段南山也扛不住，臉慢騰騰地紅了，“我……我想著，明兒就結婚了，總該來拜見嶽母大人。”

娘大略也會喜好他吧。方琳想，見嶽母，這個發起彷彿也不錯，她抬開端，還未開口，方麗就笑著道，“姐跟姐夫去吧，我跟敏姐兒在這等你。”

雞蛋、豬肉、魚乾，固然看得出是在村裡小店買來的小三牲，也算得上是用心了。方琳從他手裡接過東西，一樣一樣當真擺上，“我都冇有想到的事，感謝你替我想到了。”

開初的一兩年，方老三還會帶著她們去墳頭拜祭，厥後胡氏進門，就再也冇有去過，就連腐敗祭日，胡氏也以家裡忙，她爹會措置為藉口，讓方琳姐在家乾活。

墳頭亦是荒草叢生，方敏腳底被絆了一下，才發明草叢裡有個不知是甚麼植物刨得窩。墳邊一左一右兩棵落儘了葉子的柳樹正隨風擺動著枝條。常言道插柳成蔭，這樹是沈氏下葬那天，方琳從山上折下枝條栽在這裡，一晃眼十年疇昔了，柳條早已長成碗口粗的樹木，而姐妹仨個都已經長大成人。

段南山瞧見三姐妹從山坳中出來的身影，便快步走了疇昔。

“娘，我明天就要嫁人了，段大哥他是個好人，對我好，對mm也好，固然他是個獵戶，住在山裡頭，但是我情願跟著他，刻苦也罷，過好日子也罷，我內心頭都不委曲。”頓了好久，方琳再度開口，“另有一件事我冇有跟您說，我領著敏姐兒從家裡頭出來了，實在阿誰處所也不能算是家，我之前總感覺，分開了就真的冇有家了，我跟敏姐兒冇了娘，不能再冇了爹，不管她們說甚麼，讓我做甚麼，我都冒死忍啊忍，但是娘，我現在想通了，那種處所如何能算是家呢，家是個冇有吵架冇有嗬叱的處所，是累了能夠停下來歇一歇的處所，是就算刻苦也感覺歡愉的處所，娘，我記得你老是在笑，但是我向來冇感覺您高興過，娘，我想您過得高興，也想本身和mm們過得高興，娘，您必然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方琳的手頓了頓，隨即笑開了，是應當的。如此簡樸卻又理所當然的一句話，卻暖和的讓她想再次掉淚。麵前這小我將會是她的相公，她的家人，她後半輩子的依仗，她何其有幸，能趕上如許一小我。

“過來做甚麼？”方琳看向他，目光裡儘是笑意。

方琳一向覺得，她娘生前到處為她爹想著，她爹內心即便不念她的情，也會念她的好，年年腐敗祭日，不說香燭紙錢，來拜祭一下總不為過，可通往沈氏墳塋的這條路，荒草及膝，壓根冇有人踩踏過的陳跡，隻能申明，這裡已經好久冇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