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方家[第1頁/共4頁]

方琳曉得，李家莊來的那人是上門來提親的。繼母提早跟她打過號召，說是她年紀大了，再拖著就不好嫁人了，現下李家莊的李二柱子托人來講親，她嫁疇昔固然是填房，但白撿一兒子，又冇有公公婆婆要服侍，日子好著呢，再說寶兒年紀也不小了，家裡總得給他攢點錢娶媳婦吧。

她爹一句話都冇有，這會兒正陪著隔壁李家莊來的人在屋裡說話，繼母那刺耳的笑聲從裡頭傳出來，方琳抿了抿嘴，低著頭狠命地搓洗著盆裡的衣裳，好不輕易結了痂的手一見水又破了，不斷地流著血，她跟冇看到似的。

她那早去孃親攏共生了三個孩子，除了她和十三歲的方敏，另有一個十五歲的方麗，麗姐兒身子弱，繼母嫌她吃藥費錢，養在家裡又不無能活，一到年紀便隨便尋了戶人家把她給嫁出去了。

方琳在院子裡吭哧吭哧地洗衣服，手上那凍裂的口兒在冰水裡鑽心腸疼，繼母說夏季燒熱船腳柴火，河裡又上了凍，罵罵咧咧地讓她從井裡打了水來，蹲在院子裡洗，連個小板凳也不給。

方琳鮮少出南山村，大多數時候，她被當作個壯勞力使喚，農閒時節也待在家裡做活，彆說外頭冇傳聞過處所，就是白河鎮，她攏共也冇去過幾次。此時聽了mm的話，方琳勉強笑了笑，她年紀略微大一些，天然不會像方敏那樣想當然，彆說她身上冇有錢，就是有錢，一個女人家在外頭無依無靠也是很難活下去的。

走了約莫一個時候，方琳的鞋子都被雪給浸得濕透，她卻彷彿毫無知覺，山裡頭被雪覆蓋的低矮灌木都被她甩在了身後，路越來越難走，再往裡，是連村裡也鮮少有人去的大山深處。

青崗村不大，就幾十戶人家，現下恰是做午餐的時候，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往外頭冒著煙，按平常來講明天應當是方琳來做飯的，但李家莊的人上門，繼母天然不能當著將來親家的麵刻薄她，便放了她一回。

終究，有燈火呈現在麵前。

說是門前，實在更切當的來講，這戶人家住得是山洞，隻是外頭做了個柵欄，上頭蓋著皮子擋風，怕早晨有野獸，洞外頭又點了堆柴火。

見方琳不說話，方敏湊到她跟前出主張，“姐，要不你跑吧，我聽來我們村賣東西的貨郎說，外頭比咱白河鎮大多了，有好些我們這冇有的東西呢。”

“爹、娘，您二老春秋大了，敏兒、嬌兒、和寶兒還小，我不想嫁人，就在家裡服侍你們。”方琳想起本身昨晚好不輕易鼓起勇氣說的話，她滿心覺得本身已經把回絕的意義表示得很較著了，但繼母眉毛一挑，立時就打斷了她的話，“不嫁是想如何著，死乞白賴地待在家裡吃白食，眼看著就過年了，費錢的處所多著呢！我們家可養不起你這麼大的人，明兒人家就上門來了，一頭豬當聘禮呢，哪找這麼好的事！要我說，從速把你東西拾掇拾掇，等著做新娘子就是了。對了，天冷得很，碗碟我都清算到廚房了，你去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