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空明[第1頁/共4頁]

李漸鴻微微一笑，答道：“大師說得是，倒是李某暴躁了。”

“我賜你福祉。”空明說，“你再賜賚萬民福祉，天佑你大陳。罷了，罷了。”

“李家至他這一輩，人丁寥落。”李漸鴻說，“入族譜的，便唯有我兒，小時跟著他母舅家姓段，單名一個嶺字，前來討大師一句話，庇佑他無災無難，茁壯生長。”

李漸鴻神采微微一變，空明法師又說：“天底下天然冇有王爺去不了的處所，也冇有王爺辦不到的事，唯願老朽錯了，你竭儘所能，也隻能辦成一半，來日這南陳基業的另一半，須得托付在小王爺肩上。”

李漸鴻答道：“將布兒赤金家的質子送出上京。”

李漸鴻側頭，諦視段嶺雙目，段嶺與他久有默契，已猜到李漸鴻企圖，說：“我隻要我們好好活著，回南邊卻不要強求。”

空明法師又將目光轉到段嶺臉上，打量他好久。李漸鴻很多話，段嶺聽不懂，卻能感遭到空明法師彷彿不那麼附和李漸鴻的做法，兩人之間，更素有嫌隙。

空明法師道：“王爺是這世上一等一的明白人，行事全麵緊密，領軍交兵，更幾近從無敗績，但照老朽看來……”

段嶺定定諦視著空明法師，李漸鴻說：“北寺保管的寶劍，想必大師留著也再無用處，不如就……”

段嶺走上前去，依著夫子所教，雙手舉過甚頂，規端方矩一禮。

李漸鴻沉吟半晌，空明法師又道：“若木也，東極扶桑，西極若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飽經風霜，不懼風雨，終成廣廈良材，庇佑天下。”

不知為何，他在此處停下了腳步，更在群山之巔建了這麼一所寺廟。在遼人陳腐的傳說中，這是飛鳥不能到之處，古刹亦在這數百年間被稱為“北寺”。

被稱作“空明大師”的老衲人法袍被燒去了小塊，一身焦枯之氣，伸脫手，段嶺轉頭看父親，李漸鴻表示他再往前點，段嶺便跪伏在地，靠近空明些許，空明一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李漸鴻說：“遠道而來，大師還是像疇前普通地拒人於千裡以外，好歹也接待杯茶，讓李某潤潤嗓子罷。”

李漸鴻便邁過二門，隻見寺廟深處，台階絕頂有一內殿，大門敞開，正中的蒲團上坐著一名老衲，兩側排開八名護法僧，各持法器，喃喃唸誦經文。

空明法師一想便知，說道：“唔，元人攻遼，北院大王勝績乏善可陳，當抵擋不住窩闊台的雄師。返來後必殺奇赤泄憤，也不失為一樁功德，王爺是該洗一洗滿手的血腥了。”

空明法師緩緩點頭。

李漸鴻冇有再說話，那一刻段嶺感遭到了一股暗中的氣味，彷彿一小我將死之時，披收回來的暗影，他有點驚駭，便朝李漸鴻靠了靠，李漸鴻伸出一隻手，摟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