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牽製[第1頁/共5頁]

“就此彆過。”李漸鴻道，“慢走不送。”

郎俊俠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

“出去喝杯酒罷。”李漸鴻說，“恩也好，仇也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耶律大石眯起眼，打量李漸鴻，驀地想起數年前那刺客。

“如果你懺悔了呢？”

“吃飽了？”李漸鴻又問。

“李漸鴻氣數已儘。”趙奎說，“棄暗投明罷，敬你是條男人，多說無益。”

“六合雖大。”李漸鴻隨口道，“有家卻不能回，不想與元人混在一處，便隻幸虧上京住下。”

“李漸鴻事合用甚麼體例，令你如此斷念塌地。”趙奎負手身後，巍然聳峙，火把亮起的光照在郎俊俠臉上。

冗長的沉默後，耶律大石終究緩緩坐了下來。

“我並不恨李漸鴻。”趙奎說，“恰好相反，我對他，是非常佩服的，我大陳四百年江山，迄今才隻出了這麼一個用兵如神的李漸鴻。”

“慶元二十七年，兵三十六萬，稅十九萬。此中江州後輩參軍最多，其次益州，再次揚州、交州。”

郎俊俠已被逼到死路，不住喘氣，兵士將他團團圍住，堵在巷口，趙奎一身披風飛揚，踏著雨水前來，積水飛濺，郎俊俠倚在巷中牆前，斷去手指的半邊手臂已成青玄色，一隻手腫脹，麵板髮亮。

“玉璧關以南一起，正由奇赤扼守著。”李漸鴻說，“此中利弊，看來我也不必囉嗦了。喝了這第三杯酒，明日借我一萬兵馬，我先替你平了元軍，再一起往南下，光複西川。”

郎俊俠盯著那盆血水，看到盆中倒映出窗外的藍天。

李漸鴻將酒杯斟滿，三根手指拈著，放在耶律大石麵前。

趙奎忙道：“我偶然招攬你，治好傷後，你大可自行拜彆。”

“我本來覺得昌流君這等技藝，當不會用毒。”郎俊俠低聲道。

郎俊俠還是沉默。

郎俊俠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將那口氣漸漸地籲了出來。

“我是來救你的。”李漸鴻淡淡道，“隻因你死光臨頭了。”

耶律大石一字一句說完，閉上眼，喝了李漸鴻的那杯酒。

耶律大石才喝了那杯酒，將酒杯倒扣在案上。

段嶺已經冇聞聲了，他尚不曉得那笛曲隻要漢人懂，吹起來時哀痛委宛，蕩氣迴腸，如同馳驅相告，莫忘上梓之辱。

“你曉得趙奎為何想殺你麼？”耶律大石說。

“不錯。”李漸鴻說，“此中一人恰是我部下，另一人，則是趙奎所派來行刺我兒的刺客。”

“五年。”耶律大石陰沉著臉，大步分開，第三杯酒，始終冇有喝。

巷內到處都是機弩，四周民居內、瓦楞頂上、郎俊俠背後，趙奎為了抓住他，策動西川內上千人，當真是天羅地網，再無活路。

“你原不必與我說這些。”郎俊俠淡淡道，“刺客眼裡，隻要命，冇有人，哪怕你將我治好，我也不會承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