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開席[第2頁/共4頁]

段嶺心中一凜，猜到了姚複接下來要說的話，敏捷瞥向蔡閆，等候他神采劇變的一刹時。世人也略覺驚奇，望向姚複。

大師各自舉杯，紛繁喝了，蔡閆又說：“特彆是為我們鎮守北疆的一眾將士，河北捷報年前傳來時，當真是大快民氣。”

正說話間，仆人順次端上青花瓷碗，擱在每人案前，海碗裝了七分滿，內裡俱是餡滿皮薄的餛飩，上頭撒滿芝麻與花生碎，湯裡化開一小塊油，底下墊著燙得恰到好處的雪裡紅。

但是下一刻，倒是姚複開了口。

最後竟然是段嶺樂不成支，恭喜蔡閆，說：“隻不知是夢熊還是弄瓦，陛下要有弟妹啦。”

朝蔡閆道賀，牧錦之懷的小孩又不是他的，萬平生個皇子，不就是明擺著來篡位的麼？當著蔡閆的麵朝牧曠達道賀，則更是難堪非常，隻得虛虛一拱手了事。

“方纔已重視到了。”韓濱說，“武獨與王山在河北接連兩戰，實在是不輕易，來，本將軍也敬你們一杯。”

段嶺聽到這話時，忍不住去看武獨，武獨微微一笑，也拈著酒杯，朝段嶺表示。

“但願如此，仍需眾卿助我。”蔡閆微微一笑，“這第二杯酒，便敬各位。”

他要如何對於蔡閆？

一語出，世人便都笑了起來，韓濱說：“姚侯好大的口氣，竟然也僅是‘快趕上’罷了。”

蔡閆說著話，拈起酒杯，說：“也許承此天命，必定我將孤獨平生。”

這幾近是不成能的，段嶺若無倚仗，底子不會返來，既然返來了，也不會接管蔡閆的前提，這類表示隻能用老練來描述。

“殿下身具堯舜之德。”蘇閥朗聲道，“定能攙扶大陳，規複治世。”

“是啊。”蔡閆略覺感慨，說，“另有五姑與姚侯陪著。”

小聲說話的人俱靜了，月下空靈一片，萬籟俱寂，桂花香氣傳來。

“謹遵陛下旨意。”

“不不。”姚複臉上帶著醉意，朝世人說，“來前本侯得了個好動靜，正想奉告大夥兒，權當樂一樂了。”

與席者仍各懷心機，未從方纔的震驚中回過神，牧曠達卻問道：“殿下與各位大人，感覺這碗餛飩如何？”

“方纔來時，路上還與姚侯想起客歲中秋夜。再想起往年，當時爹也在，上京中秋，本覺得世事無常，起碼人能悠長。”

鄭彥做的湯汁鮮美，麪皮如紙，畢竟少了一點口感；天下第一攤的餛飩近乎透明，鮮蝦個個精挑細選，亦畢竟缺了一點特彆的美味。這碗餛飩裡帶著太多的影象，彷彿喝到它的一刹時，便想起了潯陽段家裡，餓得饑腸轆轆的光陰，有一抹落日的金光照在身上，而巷子裡，站著阿誰身形表麵恍惚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