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劫後[第4頁/共4頁]
蔡閆冇有答覆,段嶺便說:“他在。”
段嶺說:“要不……”
段嶺會心,李漸鴻不想讓耶律大石看到他,便回身進了人群,找到四周馳驅的蔡閆。
世人都伸謝天謝地,赫連博忙追上去問:“元、元、元人走、走……”
“甚麼?”蔡閆悄悄地問。
李漸鴻的盔甲上儘是紫玄色的鮮血,站在巡防司門外與負傷的耶律大石說著話。
“有個死人。”段嶺喝著水,淡定地說。
元軍拜彆的第三日,上京終究垂垂規複次序,先生們派發食品,口糧更是少得不幸,一名喚呼延那的同窗快步上來,說:“祭事來了,著大師下樓去。”
大師都被餓了好久,段嶺又摸摸蔡閆的額頭――還在發熱,大家便相互依著,赫連博打著呼嚕,口水流下來,段嶺拿了個枕頭,躺在赫連博中間,手裡還按著劍睡著了。
“我們很快就能歸去了。”
擔架挨個抬到棚子裡頭,蔡閆焦急地問:“我哥呢?”
“喂。”蔡閆說,“吃東西了。”
被叫到的門生上前說“在”,唐祭事便在名冊上畫了一劃。
大夫給開了點退燒的藥,段嶺去借了個瓦罐,湊在兵士生火的灶上熬好,以蘆管喂蔡閆喝下,又折騰了足足一宿,方有人過來,朝段嶺說:“喂,你們到花樣裡頭去,辟雍館的師父在那邊等著。”
段嶺便歸去找祭事寫了張便條,搖了搖蔡閆,蔡閆展開眼,眼裡隻是無神,彷彿不熟諳般地看著段嶺,段嶺試了下蔡閆額頭,還發著低燒。
“你爹走了……”
段嶺已到變聲的時候,嗓子沙沙的,像隻鴨子,李漸鴻一本端莊地學著段嶺說話:“我跳不上去!爹!拉我一把!”
李漸鴻教段嶺跳牆,老是悄悄鬆鬆地一躍就上去了,段嶺卻每次都撲在牆上。李漸鴻便笑話段嶺,段嶺說:“跳不上去!我又不是你!”
李漸鴻朝他說:“如何也不穿袍子,病瞭如何辦?這就走吧。”
巡防司兵士借了個板車,把段嶺和蔡閆放上去。到得花樣內已是深夜,蔡閆稍好了些,卻仍發著低燒,時不時地夢話幾句。在校場外走散的赫連博也找過來了,另有很多辟雍館的少年們,元軍進城時,逃得慢的死了好幾個,幸而大師儘早分散,唐祭事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