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頁/共3頁]

天帝無窮可惜瞧著我，“不想竟是水神之女。”

可見小魚仙倌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鳳翎先前確切是我拾到的，不過厥後倒是鳳凰親手送給我的。我正待開口，天後卻倉猝接道：“幸而尚在，可巧，可巧。”

爹爹寂靜半晌，殿中諸仙隨之屏息似殷殷盼著答案，我亦不免獵奇本身的真身究竟是個甚麼了不得的物什。

“明日辰時，留梓池畔，等我。”耳旁傳來低低的號令，聲音口氣熟諳得緊，我一驚，昂首，鳳凰一雙頎長眼正盯著我，本來是他私語傳音於我，不曉得這廝要做甚麼。

殿中諸仙詭異寂靜了半晌，本借餘光偷瞧我的神仙現下皆名正言順地瞪著我看，二郎顯聖真君坐次離我比來，偏生額頭還比彆人多隻眼，三隻眼睛瞅得我非常揪心。

小魚仙倌不疾不徐步入殿來，帶過一陣湖水般的夜風在我身邊站定，“潤玉見過父帝，見過天後。”回身對爹爹道：“見過水神仙上。”目光淡淡掠過我，出現一圈寂靜的波紋又敏捷消逝而去。

天後吃驚過後有忐忑稍縱即逝，俄然脫口一笑道：“水神莫不是弄錯了，這精靈真身是葡萄，那日在場諸仙皆有目共睹，若說是水神與花神之女，未免荒天下之大謬。水神說是與不是呢？”

“霜花？錦覓仙子……？”小魚仙倌大惑不解，“可否冒昧一問，仙上所言是何意義？”

天帝幾分渾渾噩噩，悵惘失神不曉得在想些甚麼。

“恰是。”天帝看了看小魚仙倌又瞧了瞧我，“錦覓便是水神長女，也就是你未過門的老婆。”

驀地，後頸一陣涼，有東西滑過我的頰側，一看，倒是髮簪自發間脫落，一頭長髮落空支撐，刹時散落。一根幻金色的鳳翎劃過髮絲勾畫出一道孤單的弧線，飄飄墜地，不曉得是不是夜裡光芒暗淡，常日裡瑞氣灼灼的鳳翎現下躺在一片寬廣的白玉殿中，竟叫人生出一派寥完工泥碾作塵的荏弱錯覺。

“可惜了，夜神怕是錯過了。”鳳凰伸手在一旁崖琴上撥了一串輪指，音色極好卻獨獨殘破，“弦，斷了。”

爹爹眉頭一皺，謹慎看了眼小魚仙倌，小魚仙倌澄徹的雙眼卻不避諱直直看向我，眼底有甚麼滿得近乎要溢位來，唇角勾著一抹清雋的笑，絲絲入扣。投桃報李，我亦朝他笑了笑。半晌間，爹爹彷彿下了個定奪，強即將右手自袖下翻轉收回，清冽的神采間包含著壓抑和啞忍。

“寰諦鳳翎……？”不知是誰訝異脫口而出，周遭諸仙一時候麵色幾番變，在天帝天前麵前又不敢冒昧，強自壓抑交頭接耳的慾望，卻忍不住一番相互端倪傳情擠眉弄眼。

天後本來擰眉抿唇麵色嚴峻，彷彿生恐爹爹下一個字便是甚麼驚心動魄之言，現下卻稍稍紓緩了眉眼，鬆了口氣，彷彿從未如此歡暢見到小魚仙倌，馴良道：“大殿下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