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頁/共2頁]

榻上人眼神隨之迷離，似是沉入蒼茫的回想當中，寂靜半晌後撫了撫嬰孩花瓣普通誇姣的臉頰，幽幽開口：“便喚‘錦覓’吧。”

“得我令，從今今後，我兒出身隨我而去，凡泄漏者元神俱滅！”榻上人氣味微小，腔調不高卻自有一番嚴肅厲穆。“遵令！部屬緊守主上旨意！如有半分違逆，自毀元神！”二十四芳主包含度量嬰孩的牡丹慎重俯身拜下。

天元二十一萬兩千六百一十二年，天帝之子鳳凰浴火涅磐，梧桐枝火燃燒七七四十九日方偃，火光熄艾後，火神鳳凰不知所蹤，天帝大怒。

“主上！”牡丹撩開紗簾，跪在榻前，伸手接過了阿誰閉眼甜睡的女嬰，望著榻上人赤色儘褪的臉終是冇忍住，淚落頰畔。

榻中人緩緩舒出一口氣，“不礙事。”再次展開通目，“本日但是‘霜降’？”

“主上，您這是……？”牡丹聞言氣味一窒。

“限錦覓居於水鏡當中，萬年以內不得踏出我花界半步。”剛纔凝神撚算，其萬年以內恐罹難害，雖是服了絕情丹，她終是不能放心，而水鏡張有結界，若將她萬年均限於其間，應是可完整絕了那讓人撕心裂肺的情劫。思及此，她的唇角綻出一朵清蓮般的笑，一對星眸在這抹淺笑中緩緩闔上……

那人側臥在雲衾錦榻中，髮簪墨梅，眼尾迤邐，半闔半張，臉容清豔絕倫，雖是慘白孱羸卻難掩眉宇間風騷儀態，堪堪讓人難以逼視。白霧般的月光灑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尖。

俄然，她的呼吸短促起來，喘氣間大殿中本來如有似無繚繞的香氣隨之漸濃漸鬱，如萬花齊放百香堆積，越來越濃烈的香氣讓本來伏拜大殿中的二十四芳主不顧失卻禮節紛繁抬開端來，望向簾內臉上隱憂難掩，卻仍舊不敢出聲。

“恰是。”榻尾的丁香回道。

玉蘭、杏花、茉莉、桂子、芙蓉、山茶、蓮花、薔薇……紗幔內半空中各色花朵競相綻放，又快速殘落，花瓣如雨瀑般傾瀉而下，落英繽紛，刹時將琉璃大殿淹冇成一片花海，瑰麗浩大卻絕望無依。

榻上人孱羸的臉上暴露了一個放心的笑容，輕微得幾近難以捕獲，“此乃隕丹。服此丹者滅情絕愛。”

花界為花神舉喪，厥後十年百花俱哀，斂蕊不開。十年間世上再無一朵花綻放，六合間色彩儘失。直到十年後，喪期結束，方纔規複爭妍盛開。

盼著盼著，果然不負眾望地把天帝的愛子給盼丟了。

“把這個給她吃了。”榻上人將一粒檀珠般的丹丸遞入她的手中。牡丹依言將其放入嬰兒口中，用花露讓孩子將珠子吞食入腹。

霜降，寒月，更深露重。

天元二十萬八千六百一十二年霜降，花神梓芬仙逝，百花殘落。當夜，天庭中倒是一派喜慶和樂，諸仙赴宴共賀水神洛霖與風神臨秀締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