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頁/共2頁]

吹火筒還冇打到小兒子的屁股上，就被馬**子一把奪下。他把吹火筒咣噹丟到火灶邊，說：“明天伊不但要煎蛋，後天伊還要到集上，割幾斤肥肉返來。你們大半年冇聞到肉腥了吧？腸子都寡了，對不對，孩子們！”

如許想了，馬**子就樂嗬嗬地跳下床，罵偷油婆說：“伊狗日的一大早嚎喪甚麼？伊不記得我明天日了伊兩次呀？日兩次不累呀？去去去，煎兩個荷包蛋給老子。”

馬**子見四個兒子捱了揍，隻是玩皮而又調皮地摸摸頭，眼睛仍然像餓狼一樣盯著荷包蛋。偷油婆真火了，到火灶邊拿過吹火筒，籌辦清算四個“餓死鬼”。吹火筒高高舉至半空且冇有落下，馬**子發話了：“連伊和娘，再煎六個。咦，對了，桃桃呢？”

馬**子伸著懶腰，坐到飯桌邊，偷油婆把香噴噴的荷包蛋端了上來。馬**子剛拿起筷子，又放下了。這時他抬眼看到，他的四個兒子一個個不知從哪個角落圍了上來，猴瘦猴瘦的模樣兒在吞著涎水，眼巴巴地盯著兩個荷包蛋。偷油婆趕過來，拿筷子在四個兒子頭上各敲一下，說：“你們這幫餓死鬼，去去去。”

看偷油婆出了門，馬**子從速撅屁股鑽進床底，在一堆破鞋爛麻包中摸到了陶罐，再一搖，嘩啦啦作響！馬**子一邊退出床底，一邊想：放在這裡不保險，萬一哪天偷油婆鑽出去找東西，碰到就不得了。盜墓得來的，不但刺耳，還蠻嚇人。在老婆眼裡，他馬仁義都不是人了！

偷油婆如夢初醒，說：“我的媽哎，幾塊大洋叫你忘了姓啥了，五畝良田還要不要買？那幾個雞蛋，老孃後天趕集拿去鎮上換錢。不煎！”

黑不溜秋的小兒子臭蛋平時最得偷油婆寵嬖，肚子大。他脖子一梗，也大聲地說：“煎！”

四個兒子腳下像安了彈簧，一個比一個蹦得高，樂得大喊小叫。天井裡的雞鴨受了傳染，也咯咯嘎嘎亂叫一氣。馬家一時成了歡樂的小陸地。

滂湃暴雨幾近下到天亮。天一亮，雲開霧散，太陽展露它紅彤彤的笑容從東方天涯噴薄欲出，又是一個陰沉天。

“煎你娘個**！”偷油婆不敢打馬**子，打兒子倒是家常便飯。她高低垂起吹火筒，照小兒子的屁股打去。

如果往時，馬**子早當場瓜粥喝得呼嚕響，籌辦走村串寨了。偷油婆扯著母鴨般的嗓門叫了兩次，馬**子仍然鼾聲如雷。

馬**子聽到偷油婆的叫喚聲，鼾聲停了下來。他展開眼，慢吞吞坐起來，甩甩頭，把頭甩復甦了，又閉上細眯眯的耗子眼。貳心底悄悄地對勁：和孟大蟲“借”來的一百塊大洋，加上箱裡積累的，買五畝良田和一頭牛都夠了。我馬仁義想的僅僅是五畝田？十畝二十畝都不敷呢！最好另有土司大老爺那樣一座苗山大宅，也像他一樣討五個大小老婆。如許想了，馬**子就在內心“呸”了本身一口，白日做夢！不過做夢總比不做夢的好，比如這一百塊大洋，明天做夢纔敢想，明天卻到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