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中無歲月[第2頁/共3頁]

桌上的棋已經到了殘局，小孩已經是局勢在握，隻差一個機遇就要封死敵方棋路。

小孩在原地轉了一圈，看儘院內風景，最後又麵向那四個字。

簷下幾隻燕子呢喃飛舞，時而略地低飛，時而拔空高璿，東風徐來吹得燕子吱吱叫了兩聲，吹的桃花順風捲起，而後散落在天井的各個角落，山裡的風異化著雲中的霧蒙，異化著山澗的水氣，繚繞著山農嫋嫋的炊煙……

大師清算棋子，石質的棋子叮噹作響：“那你曉得你為甚麼能贏我嗎？”

大師隨即避了一步。

大師手指拈住馬，退守一步，同時蹩住了小孩的馬腿。

大師在他身後冷靜等著，很久。

小孩跳下石凳，跑到殿前抬頭看看四個字：無上清冷。

但是，這一步他考慮了很長的時候，九宮前有點不知所措，“到底走哪一步呢？”

山中無光陰，清樂大師如此已經忘了多久了。或許幾十年，或許一百年，這裡的每一寸地盤都已經烙印在了內心。青石桌上深深切下一副棋盤，大師每日在這裡自悟棋道，任憑花著花落，不管冬去春來。幾十年如一日，一百年如一朝，不睬會俗雅，不眷戀人間，一小我下一盤棋，一小我守一座山，清淨之地一方淨土，是非之間一點極樂，大師下的是天處所圓，悟的是佛家真諦。

小孩呆萌得看著四個大大的方剛正正的字，字體渾厚沉重，筆跡剛正嚴肅，卻又放蕩不羈，很有無拘無束，無煩無憂的風味，就像一名毫無端方的江湖大俠醉酒甩筆而作。

明天在廟中來了個小孩，大抵隻要五六歲。坐在大師劈麵的石凳上，笑嗬嗬得看著大師，大師也笑眯眯得看著小孩。

大師冇有說話，他想持續聽。

“這四個字讓我想到那燕子，山裡的風，另有山間瀑布，泉水，樹木，花兒，另有那棵桃樹，那些桃花，另有老衲人你，另有……那桌子上的象棋……”

“不幸的孩子，莫非這是天數麼……”大師摸著孩子的頭，說：“孩子，這裡已經幾十年冇有人來了，明天你我機遇偶合，我廟中冇有甚麼寶貝，隻要這三樣東西能贈與你，孩子跟我來吧。”

大師又退一步。

“這些都讓我好高興，我想……讓這些山中的東西陪我一輩子。”

小孩俄然笑出來，麵龐上的小酒窩凹下去：“我再將！”

小孩急了，他不想拖下去，大眼睛忽閃忽閃得瞄向大師的主帥，時候想著如何將軍，手摸著車又推了一步，守勢較著，並且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