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第1頁/共3頁]
舒陽麵色煞白,她訥訥半響,道:“那孟三哥又如何?”
陳王便沉默了。
婦人輕笑道:“日日如此,夜夜如此,我都已經風俗了,那裡又說甚麼好不好呢。”
陳王麵色微沉,看著舒陽,道:“何氏斂民田萬頃,借荒年之糧,收民之良田,隴中之山之土目之所及皆為何姓,如此所為,但是受屈?蔣黎借選才之便,收萬貫財而薦官,門徒遍及朝野,如此貪名好利之徒,可安為文林泰鬥?”
陳王略一點頭,起家道:“那我告彆了。”
婦人並未留他,隻是端起他喝儘的茶碗,微微的茶香還在,俄然道:“你在秦安隻待了一年。”
舒陽被陳王這番話說到手腳發冷,踉蹌倚在橋邊雕欄,渾然不覺陳王已遠去。
陳王端起,飲下。
舒陽雙目圓睜,嘴唇顫抖,手指著陳王,幾近戳到他的鼻端,恨聲道:“你侮蔑世族,徒殺無辜,何氏、蔣氏皆不過與你結私怨而受屈……”
婦人又道:“都是我在絮乾脆叨,你本日來,是有甚麼事嗎?”
婦人悄悄攪著茶湯,茶香盈溢,“他說,世上的磨難太多,就連他的家人都深陷魔障當中,他就算傾儘平生也難以令天下安樂。說著,他哭了起來,我看著他哭,心中也塞滿了酸楚。”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一間敞室,三麵對水,四周掛竹簾,無有安設桌椅,不過茵席矮塌與數張擺滿了書的書架,婦人親身舀水煮茶。
陳王放下茶碗,道:“冇有甚麼事,隻是來看一看你。”
陳王頓住腳步,衣帶還在飛舞不止,“是,當時先帝還在。”
陳王泛唇一笑,道:“子非罪,如何欲加上?”
婦人苦苦一笑:“阿誰孩子,還好嗎?”
陳王看著怒容漸卻一臉悵惘的舒陽,一歎而去。
陳王問道:“你剋日可好?”
陳王抬眼看她。
陳王不再去理睬舒陽,過了九曲橋,便見隱入柳林的天井,他令侍從退去,單獨叩門,門後之人想必早已知他前來,還不等他叩第二聲,木門便開啟了。
婦人起家道:“我記得秦安產白雲茶,那年中秋宮宴,我隨母親進宮拜見敬安皇後,皇後案上擺著白雲茶,她笑著說:這是秦安王自屬地敬獻的好茶。還賞賜給我母親一匣,我母親並不愛喝茶,就將那匣茶贈與了一名來往密切的親戚,半年以後,那位親戚就亡故了,不久,敬安皇後也薨了……”
未幾時便熱氣嫋嫋,她道:“我傳聞你剋日做事,太操之過急。”
“我遲疑好久,不敢來見你,便是不知該如何同你說,我曾承諾你找回程臨王。”
她口中的孟三郎,便是前太尉府孟家第三子孟潤,日前孟潤為禦史薑維林參奏入罪,單身放逐,家小冇於教坊,世人皆知孟家與陳王有隙,而薑維林亦是陳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