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第1頁/共5頁]

回到沉香殿，宮婢已備好香湯，蓮真沐浴畢，換上一襲湖色衣裳，纔在椅上坐下，橫波上前回道：“主子，今兒太後犒賞了些珍珠，打發了汪總管送過來。”

“如何冇有香了？你天生自帶清幽淡雅香氣，比花香，果香，熏香，比天下上任何的香味都好聞。”她靠近她，像小狗一樣左聞右嗅，又道：“服侍筆墨是小丫頭們做的事，你如何總說不聽。”

如同有一把鹽，灑在心底最脆弱最柔嫩的傷口，刹時痛不成抑，她俄然將筆撂下，這突如其來的輕響讓綠映抬開端來，凝目望去，敞亮的燈光下，太後神采慘白似雪，眼神哀慟如死，綠映茫然失措，輕聲叫道：“太後。”

橫波回身表示，便有兩個小宮女手捧荷葉式的翡翠玉盤出去，在蓮真麵前跪下，另兩個卻各抱著一個沉甸甸的黃綢袋子走到她們身側，將袋口解開，向下微微倒提，隻聽“叮叮咚咚”美好清脆之音不斷於耳，數百顆珍珠傾灑而出，顆顆皆有雀卵般大小，渾圓無瑕，閃爍著溫潤溫和的光芒。

天下不愛珍珠的女人可謂少之又少，何況又是心上人所贈，蓮至心中歡樂甜美，麵上卻不透露，隻叮嚀道：“收起來罷。”

冰輪微微點頭，都雅的眉頭蹙起，有力地靠在椅中，綠映正不知如何是好，高賢俄然掀簾倉促而入，走至案前，垂首稟道：“太後，宸主子在外求見。”

冰輪漸漸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眼時，臉上已規複了慣常的安靜冷酷，烏沉沉的眼眸裡冇有涓滴感情，連些微疲態也在刹時消逝無蹤，她抿了抿嘴角，淡淡的道：“去罷。”

蓮真對它愛若珍寶，與它密切一會，又對禦馬司的寺人頭兒道：“你們牽它回馬廄罷，記得要好生顧問著，不成涓滴忽視。”

那寺人恭謹應道：“是。”

汪又興自蓮真處返來，見高賢抱著一柄白犀麈，靜悄悄的等待在廊下，其他服侍的人，卻木偶似的擺列在那漢白玉台階底下，垂手侍立，便知太後能夠在裡間跟朝臣商討政務，他沿階而上，滿麵笑容的上前行了存候禮：“師父。”

她側身而笑：“我早聽到腳步聲了，就算冇聽到，也聞到香氣了。”

蓮真雖見慣了奇珍奇寶，亦覺這很多顆光彩無差大小分歧的珍珠罕見，她麵現駭怪之色，一邊用手抓了一把細看，一邊問道：“這是那裡來的？”

蓮真騎了幾圈馬，額上香汗涔涔，一張臉更是紅撲撲的，極是嬌美動聽，難以刻畫。禦馬司的寺人上前拉住馬，謹慎翼翼扶她下來，寶貞忙遞上手帕，蓮真接過拭了拭汗，道：“本日就到這裡，明兒再來。”說畢回回身子，那赤龍駒此時已視她為仆人，似依依不捨，上前用臉頰悄悄蹭著她柔滑的掌心。

冰輪神情透著疲憊，竟也像一夜冇有睡好似的，一雙鳳眸死死盯著她秀美的臉龐，內裡似燃燒著熾熱的火焰，又像是飽含著難以言喻的痛苦，眸色變幻不定，手上的力道也不自發地漸漸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