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1頁/共4頁]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如滂湃瓢潑，打在窗上劈啪作響，一聲聲彷彿也敲擊在人的心上。皇貴妃寂靜很久，將筆擱在那鏤雕鬆柏白玉筆架上，徐行走到她麵前：“那又如何？在你身不由己，在我亦無能為力，是麼？”

蓮真美眸裡似有晶瑩的淚珠在閃動，嘴角卻緊緊繃著，透著一絲倔強，皇貴妃冇有看她，眉尖微蹙：“我本日過來，便是想跟你好好談談，你現在重蒙聖寵，隻要服膺謹慎謹慎四字，此後必無人能再難為你。何況你如此年青，將來如果為皇上誕下皇子，前程無量。”頓了一頓，又道：“至於我幫你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既知那事是委曲了你，焉能袖手旁觀。但後宮乃天下第一是非之地，你我之間若再像疇前過從甚密，必招出很多風波來，你是個明白人―此後暗裡底還是少來往罷。”

蓮真還未說話，皇貴妃已開口道：“既是皇上召你，我便告彆了，多謝你本日操心接待。”

蓮真哽咽難言，一手被她握著，一手卻緊緊抓住她的衣裳，皇貴妃歎了口氣，顧恤之心油但是起，伸手欲要擁住她，內裡卻傳來門響，她心神一凜，趕緊跟蓮真分開，側頭望去，寶貞已吃緊挑簾出去，還將來得及施禮，已瞧見蓮真微紅的眼眶，不由得驚詫。

她緊緊抓住她肩上的衣裳：“冰輪，你不能。。。不能跟我說如許的話。”

燭台上燃著幾根通臂巨燭，照得房間通亮如晝，皇貴妃穿了一件家常的杏黃色綢衣，簪著簡樸的髮髻，神態雍容，彷彿全部心神灌輸在紙筆上。蓮真雙手捧著一盞熱騰騰的茶水，心卻一點點冷下去，等了半天，終究怯怯的開口：“冰輪。”

她語氣冷酷，漸漸說來，蓮真恍若不聞，那神采卻垂垂變得慘白，皇貴妃聽她半日冇響動，忍不住抬起眼皮，見她淚盈於睫，神采淒婉，內心仿似被甚麼狠狠揪了一下，卻伸手端過那翠玉蓋碗來，低頭喝茶。

“我那是說著玩的。”她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我今後如果再提甚麼嫁人的渾話，就叫我不得。。。。。。”

蓮真滿心想她留下，倒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幾近咬破嘴唇，呆了好一陣子，才盈盈福了下去，低聲道：“恭送娘娘。”

“若然如此，我甘願永久不出來。”

“滴答，滴答。。。。。。”水晶缸裡的冰塊在垂垂熔化，那纖細的輕響在溫馨的殿內清楚可聞，襯得四周更覺喧鬨。

“冰輪，你。。。你。。。”

“此一時，彼一時。”皇貴妃本身也感覺這個來由有些有力，緩緩的道：“你現在並非禁閉在哪座宮室當中，出來了，統統要遵循後宮的端方來。”

她哭得如梨花帶雨，卻伸脫手來，悄悄按住她的唇，哽咽得幾近說不出話來：“冰輪，你說的那些讓我很怕，我內心。。。真的很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