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雲文書，蜃樓珠[第4頁/共5頁]

文光遠將那龜甲收起，雙目暴露深思，好久才緩緩說道：“當年悟雲真人偶觀雲文篆書，這纔開正道宗門之先。但那魔道亦有‘蜃樓珠’，據傳利用那珠子，便有天闕幻象緩緩閃現，內裡隱蔽，並不亞於雲文篆書。”

“可長衡的天賦再高，莫非能比得上曾經的悟雲真人嗎？遠的不提，單說五百多年前內門弟子第一人沈鈞天，他的天賦就遠遠勝太長衡。現在長衡身為內門弟子第一人，卻連圓石內的一絲劍意都悟不到……唉，我雲鏡宗的弟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薑雲澤一動也不敢動，而那道苦楚的聲音又平空響了起來。

造化為爐兮，百姓為炭。

這一滴液體，彷彿帶著焚江灼海之勢，剛一落入塵際，便將山內雲霧灼得紅光湛湛。

一輪寒月之下，那人俄然伸脫手來，隻見他的五指之上突然亮起灼灼火光，火光彙到一處，便化作一條巨龍，迴旋直上九重雲霄，長嘯之聲震驚山林川流。

千年事月，一朝成空，雲鏡山中另有萬鬆清風。而那悟雲真人觀雲悟道的逸聞，卻已散完工泛黃經捲上的一場舊夢。

他就這麼閒坐了七七四十九日，俄然雙目圓睜，袖袍生風，竟是直接虛步踏入空中。

謝紹元指尖拂過石碑彼蒼勁鋒利的大字，低聲說道：“那一役固然正道壓過了魔道，但很多煉器妙手身亡，一些奧妙陣法和法器都不知所蹤。”

一滴金色液體自那紅日的眼中墜落。

薑雲澤心頭大喜，覺得是本身資質出眾，令薑長旭另眼相看。因此也未幾想，直接跟著薑長旭朝大殿走去。

薑雲澤呼吸短促，卻強行穩住心神，假裝被搜魂後心智全失的模樣。

大道全有青石所築，階上模糊透出一股肅殺血氣。一塊兩人高的龐大石碑立在石階的一旁，碑上刻著“滅魔階”三個古篆大字，那字剋意凜然，幾近要斬破巨石飛入山嵐之間。

圓石巋然不動，如同一名悄悄的聽書人，兩人一時墮入沉默當中。

“你現在是半點修為也無，我不取你的壽數。我給你五年，五年後我將取你七十年壽數。如果你能修成三轉，壽數大增，便另有活路，如果不然……”

文光遠長歎一聲，目光投向遙遙天涯：“天道難尋，這人間，既生正，又生邪。雲文書與蜃樓珠，終歸要毀去此中一物。隻盼我雲鏡宗，能多多湧出資質優良的少年啊！”

修煉、修煉，薑雲澤狠狠念著這兩個字，他本覺得這資質是上天憐他，現在想來倒是一道催命符。

貳心念一動，抬起手拍了拍薑雲澤的肩。

那人早已屏住呼吸，癡癡地望著六合間的異像。他的腦筋裡，頃刻浮出了“天泣”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