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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崔建黨,有腦筋,主張多,還識文斷字,在出產隊當副隊長。
她舔了一口。
老四建華……唉,結婚第二天插手抗洪搶險,被水沖走……那但是她最對勁的兒子啊!
黃柔冇空捉摸婆婆的心機,蹙著眉頭道:“天亮怕是還得去衛生所看看,牛太醫的藥都吃三天了還冇退燒。”
明顯是棕黃色的土,她的小肚子卻“咕嚕咕嚕”叫,像看到水煮蛋一樣,恨不得偷偷咬一口,嚼一嚼。
她內心苦悶。
牛屎溝一枝花名不虛傳,可惜……唉。
抱病的是崔家最小的孫女,大名崔綠真,文鄒鄒的,家裡人都愛叫她“幺妹兒”,臘月纔將過三週生日。龍昂首那天受涼病到現在,崔老太實在揪心。
1970年,春。
兄弟倆一歡暢,跟老頭兒聊起來。等出納轉回的時候,發明錢不見了。
崔家是冇早餐吃的,但幺妹例外。傳聞她不燒了,崔老太懸著的心終究放下,給煮了一個糖水蛋,還連哄帶騙讓她多喝了半碗糖水。
“去吧,垂教員的問起來,就說你去割牛草。”
崔家妯娌四個輪番做飯,今兒剛好輪到她。
為啥對幺妹偏疼兩分?還不是因為她冇爹。想起早逝的四弟,又想起前幾天的事,崔建國心頭苦悶,背過身去,在婆娘罵聲裡裝睡。
可明天的幺妹很奇特,看到土塊有種莫名的鎮靜……和饑餓。
幺妹提起褲子,骨碌碌的大眼睛左看右看,“你在哪兒呀?”
友娣低著頭,下認識看了看自個兒兩腿之間。
三歲的孩子是冇有自控力可言的。她撿起一塊雞蛋大的黃土,彷彿透過表皮能瞥見裡頭金黃色的芯子,又香又麵,軟軟的在嘴裡一點兒點兒化開……
“好渴,渴死了……”這聲音沙啞,像好幾天冇有水喝的模樣。
幺妹摸了摸耳朵,媽媽說這兩隻肉肉的小餃子是彙集聲音的,“當然能呀。”
灶房旁的小耳房,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頂,胖出小窩窩的手無認識的摳著牆上的舊報紙,頂上阿誰大大的黑黑的“晚”字已經被摳得掉色了。
崔建國嘟囔一聲,留個後背給她。
不是她用心裝闊愛,而是這個年紀真的記性賊差,睡一覺就記不清幾天前的景象,乃至因為長時候的優良就寢,分不清那晚瞥見的是夢境還是實際,隻剩模糊的暗影。
初春的風還帶著涼意,直往領子裡鑽。崔老太出東屋,縮了縮脖子,聞見院裡的草藥味,眉頭緊皺,“如何,燒還冇退?”
一溜兒六個,村裡人背後都笑死了。
冇一會兒,幾間西屋的門連續翻開,兒子兒媳們紛繁起床,潑了冒熱氣的洗臉水,打雞罵狗的聲音讓小院熱烈起來。
劉惠嚥了口口水,想回罵幾句,可又理虧,沉默吧,又怕長他威風,恰是堵得難受的時候,小閨女友娣趿著鞋過來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