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頁/共5頁]

胡徒弟猶自不放心腸叮嚀道：“喝了酒的人，腦筋一熱就胡攪蠻纏，不能跟他擰，要順著來。”

她不敢不答覆，輕聲說：“我聽不懂口語。”

岑溪怕的就是這出，趕緊說：“我開你的跑車直接疇昔，不會有甚麼事的，你還是在家陪陪葉子，她明天剛返來，折騰了一天也累了。我疇昔了就睡在咖啡館了，明天淩晨另有一批貨送來，免得再跑一趟。”

他竟然真的笑了：“說不出口麼？曉得吃了大虧了？以是我說你是個傻女人，你要賣，能夠賣給我。你曉得，我必然能夠給你十倍乃至百倍的最高價的。”

他說：“地老天荒，情風永配癡凰。”

他冇有看她，卻悄悄地問：“你曉得這唱的是甚麼？”

她看不清光影流轉間他暗淡不明的臉，隻感覺他周身都是寂靜，靜得像身邊的老舊唱機，像房間裡一件上了年代的古玩傢俱，但是光彩沉澱，還是風韻翩然。

岑溪從他安靜的臉上看出來，他並未健忘這條項鍊。這回，她無話可答。

他俯身在她耳邊喃喃而出。

岑靳剛進大學那會兒，有回何葉去黌舍看他，兩小我在黌舍四周的餐館用飯。卻碰上了岑靳的一個同窗，那男生家底不錯，開了一輛敞篷跑車，大搖大擺地坐在他們桌上。那天何葉冇扮裝，穿戴也清清爽爽，戴著黑框眼鏡，學活力實足。那男生混不吝地說她長得像正上映的某部電視劇裡頭的女主，但比那女主還要清純標緻多了，問她週末想不想去海邊兜風玩兒，他有跑車能夠帶她去。

阮少棠狠狠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了起來，直接伸手擦拭她臉上的血，越拭神采越冷酷，目光一轉，卻又瞥見了她腳邊的碎瓷片，不知是她踩著了還是跪著了，月白的瓷片上沾著鮮紅的血液，燈光下，觸目驚心。

他不接，一動不動，隻是悄悄地看著她捧在手心的水杯，但是視野卻又冇有任何核心，彷彿甚麼也冇有看。

岑溪隻說住外頭能夠不便利，她已經承諾了疇昔開門，還是去一趟吧。

阮少棠麵無神采地望著她的眼睛，一雙黑沉的眼睛安靜無波，卻又像千年冰山裡頭的深潭水，寒氣絲絲縷縷，無聲無息，悄悄流淌，彷彿能把她的眸子蝕出兩個洞來。

岑溪被他的肝火震懵了，她頭一回聞聲他這麼大的聲音，底子不曉得他在說甚麼，隻是呆愣地看著他。但是下一刻，她又記起來了，再次撲上去，踮起腳尖，儘力伸手纏住他的脖子，不顧恥辱地要求：“你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她獨一的信心就是不能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