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坐忘玉京[第1頁/共4頁]

兩人互視一眼，唉聲感喟。明顯謝曜說了會常常下山來看他們，可他這一走竟了無訊息，丁躍忍不住道：“師兄，師父會不會出甚麼事了？”

他這一問，兩人才驚覺和謝曜熟諳這般久，卻一向不曉得他俗家姓名。丁躍說：“不如就刻忘玄大師。”

申屠行衝猶疑道：“但是……”

申屠行衝搖點頭，但緊緊和他握手，說：“師弟，今後隻要我們相依為命了。”

兩人一陣悲傷，便要將師父給原地下葬，他們鏟來積雪，將謝曜埋成墳堆，又從崖上搬來一塊石板，立在雪堆之前。申屠行衝拿起一隻板斧，正要刻字，俄然疑道：“這墓碑上刻甚麼好？”

“師父……”申屠行衝紅了眼眶，也啪嗒啪嗒的掉淚。

丁躍冇法，隻得上前和他手拉手，兩人漸漸地向上登，期間各自都不說話，不知不覺就登到了半山腰。這時候陣勢驀地拔高，岩石上覆蓋積雪堅冰，兩人手心儘是虛汗，在半山腰歇息半晌，又向上登。越往上，山路越陡，但師兄弟兩個腰間繫著繩索，你拉我，我拉你，一步一步踩著石頭，緩緩向上登。申屠行衝還不忘提示他：“師弟，你腳踩穩！”

申屠行衝搖了點頭：“錯了，是兩個月二十七天。”

“媽呀，好冷。”丁躍跺了頓腳，正都雅見一處洞口，但見洞口兩側寫著詩句，“玉京峰”三個大字跳入視線。

頂上雲霧環繞，朦昏黃朧,雪地反著銀光，冷風吹亂狐裘領上的絨毛,他不由微微一眯雙眼。

兩人見謝曜皮膚青紫，渾身罩著一層薄薄的寒霜，除了衣服和剛長出的頭髮是柔嫩的，周身都生硬非常，不知死了多少光陰。丁躍第一個忍不住，抬頭大哭起來：“師父，你死得好慘！”

謝曜不知挺過了多久，但覺那渾沌之氣俄然變得溫和，好似一隻已經被順服的野馬。但是這時臨時跡象，謝曜不等安息，記起“大道初修通九竅”，那渾沌之氣原在尾閭穴，因而先從湧泉腳底衝，再有湧泉衝起漸至膝，過膝緩緩至尾閭，泥丸頂上迴旋，如此循環來去，期間不知又有多少次頭暈目炫，意亂神迷，便在半途，謝曜腦海又回想起一幕幕生離死彆，不由怒從心起，胸口起伏，頭頂冒出陣陣白煙，倏然睜眼，眼中一片血紅。

“哎呀，大師兄，你怎的如此婆婆媽媽！”丁躍話音甫落，回身走進房裡，拿出一捆麻繩，負在肩上，“籌辦好啦，我們去登山。”

兩個孩子在謝曜跟前哭了半晌，丁躍淚眼兮兮的問：“師兄，這下連師父也死了，我們如何辦？”

申屠行衝驀地間赤色全無，顫聲道：“……師父？”

謝曜單獨安步岑嶺,一人冷靜無語，竟於拂曉前來到玉京洞外。

丁躍踉蹌著上前，伸手一探謝曜鼻息，又撲在他懷中仔諦聽心跳，但這些都是無濟於事，謝曜便如一座冰雕，冇有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