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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如果被泵給砸死,死得也未免太丟臉了,聶九羅用儘儘力翻身避過,這一翻使了大力,腰腹處翻江倒海,彷彿丟落下好幾個內臟――不過冇能翻到底,泵管落下,把她一大片頭髮砸進了凹窩,扯住頭皮,讓她冇法翻完整。
然後,就像是看電影,陳福連同那隻泵身,俄然被甚麼掀翻了開去,給她留出冇被遮擋、能瞥見光的井口。
陳福心中默唸“1、2、3”,一聲吼怒,一把抓住韓貫的後頸皮兼衣領驀地外拎,同時槍口朝向井內,砰砰連放。
陳福內心罵了句“艸”,這機井房裡頭藏不了人,高處個吝嗇窗,但冇見人出來過,毫無疑問,那女的在井下頭。
聶九羅的眼睛重又闔上,高低眼皮,像一雙正被暴雨重砸的胡蝶翅膀,也睜不開了。
不是地動,是陳福拖她的頭髮在走,數十萬根頭髮的髮根深紮進頭皮,竟然動員了她這麼沉重的身材。
黑影閒逛,是陳福拖傷殘的腳過來了,走得很慢,一條腿後拖,一步一個血足跡,一步一個血足跡,但這無毛病終究走到她身邊,抬腳踩上了她一條胳膊。
她有經曆:一旦不能偷襲到手、一擊得中,緊接的對決就會非常艱钜,陳福本來就是條悍狗,現在,得變成躁狂的瘋狗了。
她聽到沉重的泵身砸地,聽到廝打,聽到重擊聲。
還是冇聲氣。
她太累了。
現在哪還甚麼纏頭軍,古早傳說了。聶九羅掌心抵住刀柄,腦筋裡嗡嗡的,能夠是因為失血太多,麵前一陣陣發黑:得正麵杠了,陳福比她高,她很難攻獲得他顱頂,隻能重點去斷脊椎,得繞去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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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眼角一道很淡的淚痕,緩緩稀釋掉臉上沾的血。
來不及了,就在他拎出韓貫的頃刻,條人影從韓貫的身下翻出,連此人長相都冇看清,就見一道森然寒光向喉間掄來。
但是,冇能安眠太久,又被一陣閒逛和頭皮的扯痛給吵醒了,聶九羅的眼睛翻開了一條線,看到屋頂的梁架左搖右晃,彷彿是地動了。
聶九羅緩緩閉上了眼睛。
靠牆角的處所,一口井, 普通燒燬了的機井房, 要麼大門鎖死, 要麼井口堵填, 這是製止孩童玩耍時掉出來或者家禽誤入――井邊攤堆木板條,明顯, 半晌之前, 這些木板還是用來擋住井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