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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蜜斯，我小時候聽這個故事，隻顧著驚駭了，長大了再回顧，感覺這個事吧，邏輯上說不通。”

老錢歎了口氣：“我姨婆也這麼說，我跟她切磋吧，她就焦炙，越老性子越急，跟我嚷嚷說，她就是這麼聽來的，她哪曉得妖精如何想的！”

是這個理兒，但也不滿是，老錢想了想，又做了彌補：“這個是叫那甚麼……惡性循環，因為大師不大去鄉西，以是那邊產生謀財害命或者傷人案的概率就比較高，而又因為那邊出過很多事，大師就更加不大去了，以是這日積月累的，已經成了一種風俗。跟廟的乾係倒不大，再說了，現在曉得‘地觀音’這故事的，能有幾個啊。”

老錢就在這裡停下話頭。

“就完事了啊，那羽士走了就。四裡八鄉的，又普通過日子了唄，這大池沼啊，不曉得是不是被鐵水烘烤的，再到夏天的時候，就冇那麼爛了，再厥後，村民感覺那塊地裸著丟臉，看了也驚駭，就從彆處擔了黃土石塊來，把那一大片給厚鋪上了。”

不獨是她，全部村莊的人都開端談大池沼色變，這驚駭持續伸展到四裡八鄉——秦巴山脈連綿甚廣，你如何曉得那東西不會找上自家呢。

話到這兒，聶九羅差未幾全明白了：“厥後建市劃鄉，興壩子鄉分了鄉東鄉西，鄉西剛好就是那座廟的地點，鄉間人忌諱，以是不大去鄉西，說那兒不潔淨？”

她想提示老錢謹慎點，或者隨身帶根棒子甚麼的，但是老錢跑得緩慢，隻這半晌工夫，已經去得遠了。

今早晨寫記錄，她得把這條記出來，這一天本來過得有點寡淡慘白，因著這故事，刹時添了彩。

大池沼，又是大池沼，老邁去趕集、取道大池沼，再也冇有返來；老二去找大哥，在大池沼裡碰到了小媳婦；而小媳婦從大池沼來，穿戴老邁的黑土布褲子，又挾著老二的殘屍，消逝在大池沼。

……

老錢唏噓：“是明天出的車禍，早上我們打這段路走的時候，護欄還無缺著呢。”

小媳婦的麵孔是黑的，嘴唇燒去了大半，露著白森森的牙，牙縫間儘是血肉，一雙眼睛放光，腦後垂著枯草一樣的亂髮——大火過後，她的頭髮已經被燒冇了，老婆子久不重視她，也不曉得她是甚麼時候像老樹發新枝一樣、又開端長頭髮的。

老婆子戰戰兢兢地探頭去看，這一看如被電殛，手中的鐮刀咣啷一聲落了地。

聽到聲響，小媳婦回過甚來，咧嘴向著老婆子一笑。

再順著車轍的方向看，印子一起延長至野麻地，相接處有很多野麻斷折，應當是車子開出來時軋的，但麻莖多少有點韌度，隻要不竭，或多或少總會複原，以是，再往裡去，就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