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朕欲赦之，卿意如何？[第2頁/共3頁]

瘸子馬渾兒冷著麵，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某，本開封府一不夫君，因公致殘。縣尉郭雀貪墨某的撫卹，某與他實際不得，就想宰了他這狗官，可惜隻割了他一隻耳朵便被他逃了，某腿腳不便，追之不得，至今想來，猶覺可惜！”

何善光欠身道：“以威刑肅天下，固不成取。然恩威並用，不成惑缺。人有七情六慾，即使充足安樂，不免另有人不知滿足，冒犯國法，此非陛下之過！”

金萬兩嚎了這一嗓子，全部大牢頓時鴉雀無聲。

李世民舉步向外走去，何縣令當即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李魚猶不斷念，抓著雕欄放聲大喊：“這位朱紫，鄙人所言句句失實啊！煩你出去以後，必然要把這件事說與彆人曉得，最好寫成劄記，筆錄個逸聞佚事甚麼的，奉求、奉求啊……”

何縣令進士出身，滿腹經綸，對此倒是不含混，頓時垂首道：“古來帝王，以殛斃立威，實非久安之策。臣見隋煬帝初有天下時，亦有大嚴肅。而官人百姓，獨犯國法者卻層出不窮。今陛下仁育天下，萬姓獲安。臣下雖愚，豈容不識恩造’。”

李世民重重地哼了一聲，看向品德坊北裡院的美髯公康班主。

何善光還想勸諫，李世民已經眉鋒一挑，決然道：“朕意已決！宣旨吧！”

他那聲音實在太小，不但坐在柵欄外邊的李世民冇聽清，就連中間的屠夫老範、船老邁劉雲濤等人都冇聽清，瘸子馬渾兒不耐煩地問道：“你說甚麼？大聲些！”

康班主一拋美髯，喟然長歎：“我……教門徒的時候手重了些，打死過一個不肯勤奮的藝徒。劈麵趙家班的人又告我訓養毒蛇，企圖害人，實在老夫隻是招募了一個天竺的訓蛇人，想用以演出罷了，唉！”

李世民負手望著花間蜂蝶起落翱翔，沉吟半晌，緩緩隧道：“人君之道，唯欲刻薄。不但刑戮，乃至鞭撻，亦不欲行。此言可托麼？”

見他吱吱唔唔不肯開口，金萬兩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嗨！都他娘頓時要死的人了，另有甚麼不好開口的。小林子，你究竟犯了何罪，說來聽聽，瞧你這模樣，比個大閨女還害臊，總不成是殺人擄掠吧？”

李世民轉向何善光，道：“何明府！”

何善光吃了一驚，從速拱手道：“陛下口含天憲，生殺任情。若要寬赦死囚，臣天然不敢禁止。但，這些犯人都是極刑，一旦縱放，又無人督管，誰不貪生？誰不畏死？來年秋決，他們豈肯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