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鬨婚（二）[第1頁/共3頁]

望著九爺消逝在長廊絕頂的身影，我緩緩將挽著致深的手從他臂間撤出。大紅燈籠暖暖的光影下，我聽著清怡郡主的叫鬨聲垂垂的停歇，丫環婆子們接踵從洞房出來，致深打量我，

“今兒府裡大喜，前堂急缺人手，萬嬤嬤傳了府裡統統的丫環都去前廳服侍來賓去了。”我低聲道，聲音細不成聞，在他麵前卻有些囁嚅不安。

狗兒指指書房，致深來到窗下，喊一句：“出來！”那聲音降落卻嚴肅，我在一旁都感覺心下一涼，未幾時，一道孤寂的人影呈現在廊子下的青磚地上，九爺落寞的身影出來。

門口張掛著一串串大紅燈，如陸地中的紅色寶珠普通刺眼，我驚詫的隨他入內，那琉璃玻璃水晶幽蘭軒內，更是滿地燃起紅燭，四周掛著紅幡綵綢，全部屋子霓光幻彩，溫湯池蒸騰著仙霧般的白氣。

他望著我，儘是悵憾，痛苦的眸光就落在我挽住致深的臂上，然後回身踉蹌了向洞房而去。

好個彪悍的清怡郡主，她初入周府，竟然如此放肆。

“是！”我悄悄應著，同他緩緩行在月下。

我哽咽，那晶瑩的淚珠如蘭葉上的晨露普通，悄悄滴淌，本是身在空穀無慾無求獨守那份冷僻，卻不想竟還是舍不下那塵凡繁華。現在我眺望今兒清怡郡主出嫁的場麵，不知這是多少癡情女兒畢生的期盼？

我大驚，一刹時欣喜化作顆顆珠淚噙在眸中。洞房，公然是洞房，紅羅漫天鋪天蓋地地垂落，粉飾了玻璃房，燈影映得那紅色的紗幔沉浸在光影裡。水波瀲灩，燈影泛動，統統都是奪目素淨的正紅色。漫天的紅色中隻我同他兩人相依相守，我一時候竟說不出話來。

他望著我，眼中儘是心疼顧恤，另有最深處的一抹慚愧。他緊緊地拉住我的手，將我的頭靠在他肩頭，緊緊地抱著我，一時無語。

致深隻問狗兒一句：“老九人在那邊？”

我心尖一絲暖意，望著張燈結綵燈火光輝的前廳，聽著那管絃悠悠，好久，眸光中流出戀慕而期冀，忍不住感慨道：“爺但是曉得？瀾兒七歲那年，瀾兒的表姐結婚，也是如此的張燈結綵，鑼鼓喧天，好大的場麵。那天，表姐穿了一身正紅的喜袍，大紅蓋頭，霞帔上流蘇瓔珞垂金鑲玉，做女兒時怕是大家都戀慕她好美。我就對娘說，‘待瀾兒長大了，出嫁時，也要穿這標緻的大紅衫子，蒙上紅蓋頭。’逗得娘和謹慎大笑。”

他側頭打量我，或是我本日少有的傳了襲素淨的海棠秋色的衫子，玫瑰紫百褶碎花裙，襯著腮邊一抹潮紅更是嬌媚。

他反是扣住我的腕子，挽住我的臂向前去。

我急得上前一把拉住致深的臂，溫聲勸一句：“九爺，今兒是大好的日子，平生一次，都是前緣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