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海祭（四）[第1頁/共3頁]

“快快撤離，倭寇要打過來了！”

隻是麵前，我如何能拋下他獨走？我正要對峙，忽聽又一陣刺耳震心的敲鑼聲：“禁海嘍，禁海嘍！”

狗兒看看她，茫然的搖點頭。

我那裡曉得？我苦笑一縷浮在臉頰上，緩緩點頭。

我尚不明究竟，就被婆子小廝們拉拽簇擁著奔回小白樓，樓下已是一片慌亂，車馬備好，仆人們出出進進的裝著包裹行李。

我望著那大海內的點點白帆，很有些不捨，耳邊俄然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滾滾而來，似是打雷了。

叫喚聲，驚告聲，漁民們在海裡岸上對喊著，唏噓聲一片。

情急時，卻見遠處狗兒、來旺和幾個婆子的呼喊著跑來，垂垂靠近。

幾人氣喘籲籲的跑來，為首的婆子上前不容分辯就攙扶我向回走。滿臉是汗的狗兒氣喘籲籲道：“八，八奶奶，快，快歸去！”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狗兒嗚嗚的哭著說，“是我們爺命令開仗的，傳聞劉軍門開戰不久就陣亡了。我們爺扯了一截子白綢係在額頭，就提了尚方寶劍出海去了。”

狗兒滿眼是淚的點頭。

我依約記得前番鄭興國請戰被他斥退，鄭興國指著他痛罵他的脆弱，彷彿他周懷銘是喪權辱國的奸臣。現在，主張臥薪嚐膽積儲氣力不宜對日宣戰的周大帥，現在他如何本身親身出海督戰了？

“哎呀，八奶奶，我們爺臨行前就交代了務必送您回興州去。爺還叮囑說，府裡的統統人等需唯八姨奶奶您之命馬首是瞻。”來旺焦心道，一臉嚴峻的催促。

致深，他這是如何了？

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腔擔憂化作肝火，狠狠地擺脫她的手，怒聲嗬叱：“你發得甚麼瘋？”她一驚，我叮嚀丫環婆子道：“爺臨行時有話，讓我主持大局，帶內眷撤離海邊回興州。你們先行一步，先帶五姨太回府去。我等了爺回航就一道回興州。”

我深愛這大海藍天，觀之忘憂，彷彿塵凡統統煩惱都能在這浩大包容百川的大海麵前不敷一提。我揉著小腹，悄悄的想，如果冇有交戰，天下河清海晏，永無戰端。我便同致深在這海邊做一對兒漁翁漁婆，白日裡在微風朝陽的海邊飽享陽光的沐浴，夕照時一葉小舟去出海捕魚，夜晚就在漁船上枕了浪濤望著滿天燦爛群星，聽著濤聲入眠，那該是一種多麼的舒暢。

隻是麵前，也不知致深碰到甚麼告急軍情急倉促的拜彆，連續數日毫無訊息。

“走，去提督衙門看看。”我固然雙腿發軟，鼻頭微酸滿眼噙淚，無數的牽腸掛肚，卻化作從所未有的固執，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守在他身邊，隻是拔腳時，那雙腿沉得冇法邁步。

我急得上前嚷：“還不勸開，五姨太瘋了！”我又氣又惱，她發的甚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