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箭雙鵰（四）[第2頁/共3頁]

寶兒低頭不語，牙箸在碟子裡劃來劃去。

我一笑，夾菜在中間一碟子中，叮嚀曲嬤嬤遞給劈麵的寶兒說：“寶兒要多吃些青菜紅蘿蔔纔是。”

致深點點頭，讚成的一笑，眸光又轉向我，高低打量了幾眼不動聲色地叮嚀：“我單身在外，身邊須小我服侍照顧。瀾兒，你五姐姐要打理府裡事件，不得暇，你明日隨我出發去劉公島海軍衙門到差。”

“瀾兒！”他緊緊的抱住我，貼在心口，不發一言。

我忙循循善誘道：“寶兒，你再想想，但是應搶先讓漁翁將羊運過河去，再將狼運疇昔，迴轉時再抱羊返來。然後再將那顆菘菜運疇昔，如許狼不會吃菘菜，漁翁人返來，最後再把羊度過河去。”

寶兒搔搔頭眨眨眼，策畫半晌，搖點頭不耐煩放棄：“哎，太難了，想不出！”

我彷彿是那岸邊翹首盼望獵戶返來的羊，眼睜睜的盼來他，卻驚詫的發明那船上載著一匹餓狼；在絕望時，那獵戶放了狼登陸，卻在吐著血紅舌頭眼冒綠光的狼的眼皮下抱起我這隻小羊，搖櫓離岸而去。莫非這就是那獵戶的運籌帷幄？

寶兒被曲嬤嬤領來，上前來同我們一一見禮，然後規端方矩地坐在五姨太身邊，一雙眼低垂幾近掉進碗中，不敢昂首直視我。

想想冰綃和尺素，她們常日對寶兒不薄，夜夜哄他入眠，陪他講故事，那麼心疼他，卻被他無端端的栽贓讒諂。我心一陣陣的涼，眸光就落在寶兒身上，他偷眼俄然看我，又俄然惶然的遁藏我的眸光，儘是心虛。

致深打量我，又打量寶兒，叮嚀一句：“你阿姆同你發言呢！”

果不出我所料，寶兒落水必有內幕。隻是，寶兒現在還如此小，就不敢昂首挺胸做人了嗎？今後要唯唯諾諾仰人鼻息到何日？

可歎他小小年紀竟然就被捲入這宅門爭鬥，更可歎的，是操縱孩子的背後凶險的黑手。

我在他懷裡無聲抽泣，悄悄的，不知過了多久。他悄悄撫弄我的鬢髮，又緊緊擁我在懷裡，柳條悄悄伸展，輕揉我們的肩背，似在無聲感慨。

“曲嬤嬤，去把寶兒少爺抱來，陪陪老爺用膳。”五姨太悠悠地叮嚀著，自寶兒墜水一過後，五姨太就藉機討要寶兒去蘅芳苑扶養，也是致深默許了。

寶兒眨眨眼暴露笑容鼓掌道：“還是阿姆聰明，狼和羊不能同在對岸的。”驀地看到五姨太幽深的眸光望著他，寶兒驀地收住話低頭。隻這統統纖細的行動都未曾逃過我的眼。

我指責的看他一眼，畢竟是孩子，何必如此重話。

她公然老謀深算，現在都能安閒的粉飾應對，我則笑了說：“既然爺汲引，漪瀾就勉為其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