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鳳威（二）[第1頁/共3頁]

致深平素愛乾淨，隻是現在怕是不知多久未曾沐浴了，頭髮有些混亂，袍襟抖儘是褶皺，我見不得他如此頹廢的模樣。但我內心畢竟還難以決定去留，便叮嚀慧巧去服侍他。

她垂個眼兒在我麵前，淚眼汪汪道：“蜜斯，那謝安大哥如何辦呀？謝安大哥何過之有？

她毫不斷步，怠倦不堪道:“老是凶多吉少，還能有甚麼動靜？”言語間非常頹唐。

我進得房裡，見狗兒已經將浴桶內的水加好，蒸騰著白霧般的熱氣。我叮嚀狗兒說：“去廚房裡將灶台旁那桶鮮奶拿來，夏季裡天乾，肌膚輕易皸裂，乳能鎖水。”

我恍然大悟，慧巧出售致深，致深對她一向冷冷的，視若無物，那種冷視纔是虐得人肝腸寸斷的。

小魚翹起嘴兒抱怨道：“五奶奶請蜜斯出來服侍呢。說是大帥將他轟趕出來了。”

小魚出去，嗅了嗅歎一句：“好香呀！”

我一聲感喟，現在可還能想到那麼多今後？

未幾時，小魚引進一名公公，笑眯眯的模樣，見了我上前失禮道：“我們安公公叮嚀了。既然是周府女眷進京，定然冇有住在內裡的事理。這南城亂，鄰近天橋，都是些耍把式賣藝的賤民，如何能委曲二位姨奶奶宿在這裡呢？安公公特遣主子來迎二位姨奶奶回周府，去同周大人團聚。”

回到周府，仿若隔世。

小魚搖點頭道：“我看大帥看五奶奶的眼呀，從未去正式她，彷彿冇有這麼小我兒似的，進收支出也不睬她。才我見五奶奶哭跪在地上求爺饒了她，說她不過是一時胡塗，原是為了爺著想的。”

“哦？”我驚奇地問，“爺惱了怒斥她了？”

慧巧寥寥數語，淡然道：“清算東西吧。陪在爺的身邊也好，多少有個照顧。”

狗兒回聲下去，我又順手抓了一把香屑灑去浴桶中，捲起衣袖，皓腕在溫熱的水中諳練的攪動，歎一句：“再好的水也不如府裡的溫湯池地水，含了硫磺令肌膚柔滑。”

“小魚！”我一聲責怪，她卻將帕子在指間纏來繞去地悻悻道：“小魚替蜜斯不平。五姨太都迴天有力了，太後清楚不肯饒周大帥，便是五姨太的話都說真的，周大帥對蜜斯曾經一片癡情，可那封休書也是周大帥給的呀。這也是他期盼蜜斯同他永無乾係，重新度日。君子一諾，駟馬難追的。蜜斯自當是前塵一夢疇昔了，何必還要返來苦苦膠葛呢？蜜斯在周府受的苦還少嗎？我們太太說，便是還債，也早就夠了。”

固然昔日百般恩仇，真真假假，任塵緣散去，擦肩而過。但他周懷銘為國為民的一腔熱忱，殞身不恤的固執倒也令我非常佩服。

我將粳米泡上，洗了淮山、木耳、筍絲，用小沙鍋的水開了一沸，添上料一一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