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畫(二)[第1頁/共3頁]
或是我的聲音他未聽到,他正興趣勃勃的用那雪亮的飛鏢感染著強盜的鮮血作畫,慘白的素絹上那妖異可怖的血紅滿盈開,說不出的詭異幽冷。一片片驚呼抽泣聲不斷於耳,他竟似涓滴不覺。右手一甩,飛鏢上綻放一朵朵血梅。
“蜜斯,才五姨太來叮嚀過。蜜斯是驚嚇過分了,也是老爺急於為蜜斯報仇情急不擇法。五姨太說,老爺是一心為蜜斯好,官兵傾巢出動,下了絕令,才虜獲那日的匪首給蜜斯解氣的。”冰綃說。
活人作畫?我的心一驚,他要做甚麼?點天燈,活剝人皮?我被本身的設法嚇得魂飛天外,莫非周府老爺要當著這合座女眷親身活剮了他不成?
從胃裡生出一股討厭至極的惡感。一陣噁心,我忍不住捂嘴乾嘔不止。
見我嘔得彷彿要將心肺吐出,中間聽到一聲刻薄的話:“呦,這該不是懷上了?”六姨太在一旁酸酸道,眼兒溜溜的高低打量在一旁乾嘔的我,抿嘴不懷美意的一笑。
“哈哈哈~”周懷銘一陣大笑,他終究笑了,倒是笑得那麼可怖。彷彿虎嘯深山普通的令我駭然。隻見他笑罷悠悠地拾起一枚飛鏢在指間衡量,討厭地看一眼那黃毛匪首,叮嚀部下說:“此人丁臭,先拔了他的舌頭!”
五姨太取出帕子給我,周懷銘倒是興趣勃勃地提起那飛鏢紅纓,兜圈揮動著耍弄,縱情地望著那賊首,不時地收回些感慨:“人活活著,禍從口出,這舌頭生來無用不端方,留了何用!”
醒來時,心仍在突突的跳。
我知這是惡人,曾經想汙我明淨,害我性命,抨擊周懷銘。惡人該有惡懲,血債也當血還。隻是現在見周懷銘無所不消其極的這般殘暴地射殺仇敵,更可怖的是他嘴角那似笑非笑的陰冷,如貓戲鼠兒般,豈是殘暴暴戾如許的言語能夠描述的?
拔舌,莫非他也不避女眷,就要發揮這酷刑嗎?我夙來連殺雞都怕,驚得周身顫栗,目睹了擺佈撲上去,掙紮中四周儘是女人的驚叫失聲。“唰”地一聲,一股血線噴湧而出,濺了合座。在落日暗淡的斜暉下,說不出的妖異可怖。“啊啊~~”的慘叫變成一片哭泣,我不敢昂首,周懷銘卻彈指般一鏢飛出,迅捷精準如百步穿楊之勢,那拈在親兵手中的血淋淋的舌頭被飛鏢穿掇飛釘在畫屏上,血線緩緩流下,一滴一滴,是病篤般的有力。
倒是冰綃嚴峻的在我身邊,握住我的手重聲說:“蜜斯,你醒啦?但是嚇死冰綃了。都怪冰綃冇用,也冇能庇護蜜斯。”她訕訕道,滿眼歉意。這如何能怪她呢,看到那景象,丫環們在右邊廊下不準近前,但是冰綃早也是嚇得魂飛天外了。
“眸子!”身邊的丫環驚叫,我也看清那團血肉恍惚的東西。一向啞忍不發的那噁心現在排山倒海般湧來,我再也忍耐不住,麵前天昏地轉,再冇了知覺。